大汉这才扯着马缰,领着车队入城,缓缓朝驿馆的方向行去。
只是还没行多久,他们就碰上数队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大夏士兵,似乎想拦住车队上前搜查,不过都被领头那大汉给喝退了,那些士兵显然认得大汉,见大汉居然站在周人这一边,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十分奇异的表情,不过还是行过一礼后,乖乖退了去,马车里的司空玄瞧见这一幕,转头看着宁渊道:“公子果然没说错,看来这燕京城里想找我们麻烦的还真不少。”
“人之常情罢了。”宁渊冷笑一声,“此人既然又胆子在城门口就怠慢我等,足以说明这燕京城里由他这样想法的不止一人,并且这些人还十有八九串通在了一起,就算我们忍住气,从偏门进了城,后边也会碰上接二连三的麻烦,你瞧瞧那些要上来盘查的士兵,若非咱们先敲打了那守城的军官,让他帮我们挡开这些麻烦,一旦让那些士兵真上来查了,咱们怕是挨到天黑也到不了驿馆。
“不过方才你建议让我们掉头就走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要就此打道回府。”司空玄笑道。
“我便是要赌一把看看,这些人如此无礼,便是吃定了大夏兵强马壮,认为咱们是来求和的,不敢轻易离去,只能忍气吞声,我便偏不如他们的意,果然这些人不过是色厉内荏,怠慢我等,也是在自作主张地装腔作势而已。”宁渊话音一落,马车也哐当一声停下了,接着大汉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王爷,驿馆已经到了。”
司空玄与宁渊先后下了车,燕京城街道修建得十分开阔,给人一种粗犷之感,建筑大多是简洁朴实风,不像华京处处雕梁画栋,即便眼前这处专门接待外宾用的驿馆,除了占地宽敞些外,也瞧不出有多华丽。
驿馆正门口站了几名文官模样打扮的人,见一身华服的司空玄出现,为首一人立刻上前躬身道:“下官都承旨闵闲,奉吾皇之命在此恭候熙王殿下,不知殿下一路行来,可曾碰上了什么麻烦。”
这位都承旨在说这话时,目光意有所指的往那大汉身上瞟了瞟,大汉却一副望天的表情,显然不想加以回应。
“闵大人客气,先前是有些小麻烦,不过现下已然解决了。”司空玄娴熟得应酬着。
“原本下官们应当去城门口迎接殿下,只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才只能呆在此处恭候,还望殿下海涵,皇上今日亦不便出宫,驿馆内以备有酒席,就由下官几人先来为王爷接风洗尘,王爷请。”闵闲恭敬地将司空玄引进了驿馆,那大汉见状,立刻出言告辞,好像不太愿意同这些文官呆在一起一样。
宁渊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然有了些计较,早在来之前,赵沫便通过书信隐约向他透露,似乎大夏朝廷并不太平,年轻的皇帝想要从夏太后手中夺权,可夏太后又不放手,为此朝中官员也分成了两派,文臣大多亲帝,而武将则大多亲后,是以才造成了这种文武不对盘的局面,而大夏会忽然对大周动兵,多少也跟朝中的派系争斗有关。
这位闵大人显然是皇帝身后的人,对待司空玄极是恭敬,接风的筵席也安排得很好,想来是用了不少心思,并道司空玄等人可以先歇息几日,等皇帝腾出空来了,就会招几人入宫觐见商谈事务。
宁渊也顺便旁敲侧击问了问“永逸王爷”的消息,得到的答复却让他大为惊讶。
就这位闵大人所言,呼延元宸回朝没多久,似乎就卷入了一场谋逆之中,皇帝震怒之下,下旨废除了呼延元宸的爵位,要将他拿下问罪,不过呼延元宸好像先行得到了消息,整个人包括属下一夜之间从王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皇帝派了人追查,但至今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此事发生得很快,也十分隐秘,就算在燕京官场知道的人也不多,且呼延元宸多年前开始就长久地呆在大周,与燕京权贵并无多少牵扯,也没几个人回去关注他的动向,而宁渊远在大周,自然也不会有相关的消息了。
宁渊听了闵大人所言,只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饭后,几位文官告辞离去,说是要回宫去向皇帝复命,众人则被驿馆内的下人领到后院歇息,宁渊作为熙王的亲臣,自然分到了一间颇为舒适的卧房。
但是他却没有马上休息,而是悄然让跟着自己一同来的周石放出了雪里红,虽然他从前也曾想用雪里红联系呼延元宸过,但大周地处颇远,未免雪里红遭遇什么意外,在一次无功而返之后,他便没有再将鸟儿派出去了,可现下不同,他们既然已经到了大夏,那么如果呼延元宸当真还在燕京里的话,那雪里红应当能找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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