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想到熙王殿下瞧着年纪不大,却有如此口才,这么说来,哀家当真要仔细考虑贵国陛下的提议了?”夏太后冷笑一声,“不过实在可惜,哀家此次既然传信给贵国陛下商量和谈之事,所求的却并不是粮食物资,否则大可直接修书一封给贵国陛下,又何必多此一举邀熙王前来面谈。”说完,她居然手指一动,接着“刺啦”声传来,那封信居然被她撕成了两半。
司空玄脸色瞬间阴郁了下去,夏太后此举,简直完全不将大周放在眼里,不过此处既然是燕京的朝堂,他还是按捺住愤怒道:“那依太后的意思,到底是想谈些什么。”
“哀家没有什么大条件,说出来也无妨。”夏太后轻飘飘道:“只要贵国能将燕州割爱,那么别说我朝即刻退兵,甚至还能支付给贵国一大笔银两和珍稀矿材,这个提议如何?”
司空玄立刻瞪大了眼睛,连宁渊都惊了一惊,居然想要燕州,他们好大的口气。
燕州虽然同大周其他州郡相比颇为贫瘠,但是占地广饶,这条件别说司空玄不能有所决断,恐怕就是周帝在此,也断无可能答应。
司空玄正要摇头拒绝,却被宁渊不动声色地扯住了袖摆,宁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司空玄点点头,才道:“此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我能商谈的范畴,还是等我先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父皇,再由父皇定夺。”
“也好,这事也的确不是王爷你能做主的,哀家现下提出条件,也不过是说一句明白话,给你等通通气,这一次到底是战是和,决定权在你们,哀家这边等着华京来的消息了,希望王爷不会让哀家等得太久。”说完这句话,夏太后又轻道了一句“退朝”,随机抬起一只手。
她身边的老太监见状,立刻扶着她的手将她搀出了屏风。
到这时,宁渊才见到这位夏太后的真容,虽然只是侧脸,但也能看出她极为年轻,似乎还不足三十的模样,一身宫袍华丽异常,头顶凤冠也点满了珠翠,俨然一副女皇的架势,见他出来了,包括夏帝在内的所有朝臣全都躬身行礼,三呼千岁之后,将她送出了大殿。
等夏太后一走,朝臣们又一多半当即不再理会夏帝,也自顾自地开始朝朝堂外走去,仿佛刚才那位太后一声“退朝”,就是真正的“退朝”。
当然还是有不少官员依旧候在大殿内,等着夏帝的指令,可以明显看出来,留在大殿中的以文臣居多,而先行出去的,则大部分是武将。
夏帝脸色阴晴不定地朝那些先走之人的背影看了看,随即一挥衣袖,依旧留在殿内的官员才三呼万岁之后,缓缓退了出去。
司空玄也正要告退,却被夏帝唤住了,“王爷远来是客,不如陪朕逛逛御花园如何。”
燕京皇宫的御花园自然比不上华京皇宫姹紫嫣红,却胜在一个宽敞,现下时节内,御花园内编开着一种明黄色的小花,一眼望去炫目一片。
“这花名唤玉堂娇,因为好养活,颜色也好看,所以御花园内便种了很多,此花原本也不是大夏原产,而是多年前随着商贸从大周流入的。”年轻的夏帝已经换了一身便服,与司空玄肩并肩走在花园里,神色也轻松自然也许多,“不过我听闻此花在大周却不叫这个名字,不知周人是如何称呼此花的?”
“陛下可难倒我了,我并不识得此花。”司空玄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不禁回头看了宁渊一眼。
宁渊抿嘴一笑道:“这话,在大周的名字是金玉花。”
“金玉花?”夏帝听后点头道:“似金似玉,这名字也取得其所,同玉堂娇算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渊却又道:“陛下弄错了,在大周,这金玉花的名字可不是通过它的外表来取的。”
“哦?”夏帝一扬眉,目光第一次落到了宁渊身上,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我瞧你应当是熙王的副官吧。”
“下官华京儒林馆掌院宁渊。”既然夏帝问起,宁渊便自报家门,行了一礼。
“宁大人虽然此行算是我的副官,可我与他相识多年,早已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宁大人才学颇丰,也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司空玄在边上替宁渊说了句好话。
夏帝点点头,对宁渊道:“你方才说这金玉花名字并非是从外表得来,这里边莫非还有什么玄机?”
“下官自小在江州长大,这花平日里在寻常百姓家的花圃是看不见的,只有郊外河岸边才长有些许,金玉花的名字,也是老百姓所取,并非因为这花似金似玉生得好看,而是因为此花色泽绚丽,花期也长,花蜜却少到连蜂群都对它置若罔闻,花谢后更是没有半点果实,所以老百姓以‘金玉’二字唤它,便是在暗喻这花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光鲜,高高在上,却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罢了,名字虽好听,代表的却不是什么好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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