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儿,杜子德,是杜赫坤的长子,和杜堇容同岁,只是比杜堇容小三个月。
小叶氏举起团扇遮掩了一下嘴角,她怕自己笑出声来,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叶氏,这个老虔婆惯会做戏,要不是当年她哭着求着到家中求婚,杜赫坤长得也不错,她才不会瞎了眼的嫁给杜赫坤,过着现在扣扣巴巴的日子,她真是命苦哦!轻蔑的看了眼做戏的母子俩,小叶氏百无聊赖的转动着眼睛,目光突然被立于堂上的杜堇容吸引。
他就那么平淡而自然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透着疏离和冷漠,眼神淡淡的注视着演戏的母子,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觉得他是在嘲笑,嘲笑下还有着厌恶和憎恨,看起来淡却如同实质一般可以看到人的心里。
杜堇容整个人都是淡淡的,恰是这份淡然,衬得他妍丽的外表如同雨后新荷一般美好恬淡,如果多了温柔、添了颜色,该是多么赏心悦目。
小叶氏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得痴了,蓦然的心中一跳,醒过神来的小叶氏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是一开始跟在镀金容身边的婢女。
和杜堇容压抑着情绪显得平静的眼睛不同,采撷平静无波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压力,她内向沉稳,是宫中管规矩的大姑姑,很多宫人并不怕严厉的采薇,但是怕沉默到木讷的采撷。
杜堇容微微皱眉,眼带厌恶的撇了眼杜赫坤和叶氏,脚步移动,率先走了出去,采撷收回视线跟在杜堇容身后,采桑落后一步,转身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杜赫坤一家三口,“看得人昨天的饭都要吐出来了,恶心。”
“没,没规矩的崽子。”叶氏被气得倒仰,刚才还在脸上的悲苦彻底不见了。
“哟,不演了,呵呵,不演了就准备午膳吧,演了一个上午的可是很耗精力的。”小叶氏笑呵呵的甩了甩团扇,摆动着肥胖的身体扭着大屁股出去了。
叶氏气得咬牙,“坤儿你看你媳妇,呜呜,就是这么对为娘的,我儿子可是安武侯,她的安武侯夫人可都是因为我儿子才来的,坤儿啊,你一定要好好做官,给娘挣个诰命回来,呜呜,这才对得起娘千辛万苦的培养你长大啊!”不知道因何原因,杜赫坤为叶氏请命过好几次,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直到现在叶氏都不是诰命夫人,就这一点儿上叶氏就比小叶氏低了一个头,争吵的时候都少了筹码。
杜赫坤厌烦的皱眉,口气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叶氏也习惯了儿子这种态度,拭去泪水,高高兴兴的拉着儿子的手,“娘亲得到小丫头的信儿才过来看看的,没有想到这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竟然比他死去的老子还要好看,一看就是个早死的面相,哈哈哈。”叶氏怨恨没有见过面的老侯爷的原配妻子,同样也埋怨不给自己关爱的老侯爷,所以她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加在杜赫乾的身上,杜赫乾死了,承载她这种扭曲情感的就是杜堇容。兀自笑了一会儿,叶氏拉着杜赫坤的手,“外面阳光正好,坤儿陪娘到园子里走走吧。”
杜赫坤挣脱开叶氏的手,“母亲,儿子想起来还有公务没有处理,陪您逛园子……”
“公务要紧,公务要紧,陪娘逛园子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老太太真真可恶。”采桑嘟着嘴埋怨。
采撷瞪了她一眼,“少说话。”
采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采撷姐姐真讨厌,哼,不理你了啦,公子公子。”急走几步,像只愉悦的小麻雀跟在杜堇容的身后,“公子,我们不住这儿,凭什么让他们说嘴去,嗯,奴婢要告诉主子,让主子打他板子,啪啪,好疼的。”采桑在四采中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是活泼跳脱,撅着嘴捂着屁股,她有一次犯错可是被采撷按着打了两屁股的,可疼了。
杜堇容笑着点点采桑的额头,温柔儒雅,轻浅的笑容如细雨落在娇嫩的白荷上,显得那么悦目、舒静,“不是什么都可以告诉主子的,打扰了主子,你采撷姐姐就又要打你手板子了。”
采桑捂着额头,笑眯眯的跑跳了两下,翻飞的裙摆在灿烂的阳光下,带出了愉悦的弧度,打散了所有松涛居带出来阴霾,“公子奴婢不敢啦,不能让采撷姐姐打奴婢手板子,嘻嘻,公子您笑得真好看。”
杜堇容笑容出现一丝错愕,随即失笑的摆摆手,“采撷,采桑这丫头是要好好管管,都打趣我来了,宫中都是贵人,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
“喏,奴婢会好好管教采桑。”采撷点头应是,认真的说道。
采桑捂着脸小声怪叫,“呜呜,奴婢好可怜,公子都不帮奴婢,呜呜。”灵动的眼睛在指缝间偷偷看着杜堇容,显得特别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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