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赵恒煦和杜堇容吃得都十分香,哪怕是一碗普通的稀粥就着咸菜,只要在杜堇容身边吃,赵恒煦也会觉得异常的满足,同样只要在赵恒煦身边,杜堇容也觉得吃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饭后在殿中走动了一下,赵恒煦喜欢和杜堇容说朝堂上遇到的事情,杜堇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以前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现在也会适当的提一些自己的建议,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杜堇容没有在朝堂上感受到那股子拉锯,所以更加能够剔除芜杂看清事物的本质,提出的建议十分中肯,但也是因为杜堇容经历得太少,听得太少,在大事的处理上,提出来的建议也多有空泛,实践性不强。
可是赵恒煦看着眼睛发亮,自信十足的杜堇容,心中骄傲的同时亦有些心酸,是他将本该翱翔天际的雄鹰捆在了身边,折断了他腾飞的羽翼,但是他不后悔,一旦让杜堇容飞走,那他赵恒煦就再也捉不住他的雄鹰了。
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杜堇容的性格有着明显的缺陷,在工作中他认真负责、自信十足,但是在与人交际上用着亦或是清冷亦或是温和的外面深深的掩藏了自己,杜堇容是害怕和人接触的。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他,被叔叔当作交换利益的筹码,带到那些龌蹉腌之地,看着冠冕堂皇却有着恶心内心的手触碰自己,极力反抗的杜堇容奔溃了,杜赫坤不想事情做得太过,才没有彻底的出卖了侄子,但那段时间纵使有爱他如命的赵叔守护着,杜堇容也无可避免的看到了、接触到了人性中最肮脏的事情。
他曾经眼睁睁的看到几个男子猪一般的身材同时驰骋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亦或是看到他们肆意玩弄着男孩子。那整整半年的时间,是杜堇容此生最大的梦魇,他小心翼翼的在这段记忆前搭建了厚实的带刺的篱笆,轻易不会碰触。但就算是如此,依然给杜堇容年幼的心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一度想过去死,因为他觉得自己肮脏。
父亲还在世时,杜堇容并不是现在这般的,他个性活泼飞扬,自信耀眼,谁不说杜家的少年郎是少有的才俊,由于某些原因,杜赫乾并没有请立杜堇容为世子,如果请立的话,在杜赫坤千万百计的夺得安武侯之位的时候,杜堇容就是最大的绊脚石,说不定杜堇容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被带到那些龌蹉腌的地方了。
赵恒煦上辈子在杜堇容死后,仔仔细细的调查过杜堇容的过去,包括这段被杜堇容封藏的历史,那时候他就恨不得把杜赫坤撕碎。死是最好解脱,活着受尽折磨,看着自己千方百计都要拥有的东西一点一点失去,那才是最大的折磨,比死痛苦千万倍。
这一世赵恒煦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杜赫坤的,死,那太便宜他了,不是吗?赵恒煦的眼神泛着嗜血的光芒,手温柔的呵护着杜堇容,任何伤害过杜堇容人都不得好死,而他赵恒煦会用一生当杜堇容的呵护者,哪怕拥有天下权势,也只会用权势来爱护杜堇容,用他的一生来偿还他的过错。
“堇容,这……?”坐到靠窗的长塌上,赵恒煦就看到了小几上的蜜蜡手串,心漏挑了一拍,随后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是多么的紧张。
“红枣在外面玩水的时候,叼过来的。”杜堇容疑惑的拿过手串,对着八宝琉璃灯仔细的看,每一粒珠子里都好像有云雾在流动,出神的看着,渐渐入迷了。
“堇容。”赵恒煦推了杜堇容一把,杜堇容刚才飘忽的样子让人心慌。
“啊?”杜堇容从迷蒙中醒过神来,“陛下,珠子里好像有云雾一样,你看。”拉着赵恒煦,杜堇容指着里面的云雾,兴奋的让赵恒煦看。
赵恒煦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却一团糊什么都看不见。
第三十三章
圆润的米色蜜蜡珠子里什么都没有,如果硬说要有什么的话,赵恒煦形容一下,那也就是珠子里的小细缝什么的吧。
“堇容你看到里面有云雾?”赵恒煦从杜堇容的手中接过手串,紧紧的握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珠子膈得手掌生疼。他早晨的时候明明带着手串出门,特意绕了远路,狠狠的扔进了太液池中,绝对不会有假,但现在本该沉在太液池内的手串却又出现在杜堇容的手中,太邪门了,弄得赵恒煦都怀疑早晨所做的一切仅仅是自己在做梦。
“嗯。挺漂亮的。”对身外物杜堇容不是很在意,看赵恒煦拿过去了也就不多说了,“陛下,十月底的恩科只开文举?”
“是的,武举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太多,就算是隔了半个月再办也会造成混乱,毕竟国中未稳,很多东西做起来颇有些拙荆见肘的感觉,先开文举招纳闲才能士再说。”上辈子赵恒煦坚持文武共举,弄得文武都出现很大的纰漏,反而得不偿失,还不如武举放在来年,那时候国中稳当些,该除去的人大概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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