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你死我活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么,怎们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明明就是兄弟情深么。
楚修文自然知道其中大致的缘由,微微一叹:“这两兄弟能有今日真是不易,总算没有辜负白煦一片苦心。”
决无伤无言,他不是没有看见白曦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愫,他也看见了白煦眼中毫无原则的纵容与疼爱,他的心很乱。
这是背德!
这是逆伦!
白曦毫无疑问是对白煦有着不可告人的情愫,但白煦对白曦却也许只是对弟弟的疼爱,但这种无原则的疼爱与忍让,却纵容了白曦野心的滋长,一直到如今无法回避的地步。决无伤很担心,白煦这个人,太心软,若是他一旦被白曦缠上,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
而众人当中,受刺激最大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轮椅人呆愣地看着两人的举动,方才嘴角古怪的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不可置信与不甘,他双手抖着,面上紧贴着颧骨的干焉皮肉抽搐着,对着白煦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死!”
第71章 故人来
白煦低声安抚过白曦,让手下死士将人送下去疗伤。而这时早有机灵的下属从那顶小房子一般大的软轿内抬了一张描金雕凤交椅来,恭恭敬敬地放在白煦身后一步的位置。
白煦一掀外袍,转身坐下,微微扬起的凤目扫了一眼在场诸人,但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对着远远站着的楚修文与决无伤微微颔首致意。
群雄多出身草莽,身上除了匪气之外,只有极少数的人因为修为的关系,能做到超然物外,然而今天在场诸人……若是真的能做到超然物外,又怎会在此现身?
江湖气碰上皇权,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平心以待?
于是在场诸人除了外围的楚修文一干人等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一时没人想起要上前问一问。
白煦如今身为恒王代天巡视,襄理武林事务,自然不必再像白身那般谦和有礼。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越是有礼,便越容易为人轻视。
于是他方一坐定,先前那个被唤作依人小丫头便捧着一个银质托盘上前,上面供着一盏茶、一柄似鞭又似剑的古怪兵器。
白煦伸手取过茶盏,低头呷了一口,才微微一笑,抬头对那目眦尽裂的轮椅人道:“这就奇怪了,本王是死是活,怎么让这位……前辈如此挂心?莫非前辈认识本王?”
因着白煦方才一番不疾不徐的动作,在场武林诸人都如同被轻微催眠了一般,忘记了自己思考,只目不转睛得看着白煦的动作,听他说出的一字一句,听到白煦开口问那轮椅人,便齐齐将头转了过去。
那轮椅人死死盯着白煦,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你不是他的儿子……不对不对,你和他长得如此相像,一定是他生的……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白煦微微一笑,将茶盏放下,抚摸着手上的玄铁指环道:“这位前辈看起来似乎与逆天府有些渊源,既然如此,不如就请出当年故人对质可好?”
“当年?故人……?”轮椅人一怔,似乎一时不能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
白煦抬起修长的手指摸摸下巴,把这个略显孩子气而不太庄重的动作做得流畅自如,道:“说起来,前辈这位故人与本王也有些渊源……算了,还是让他自个儿来说与前辈听吧。”
那轮椅人似乎终于可以确信面前这个华贵衣服的青年人口中的‘故人’是谁,扶在轮椅上的手指都扣人木扶手中,手背上青筋暴起,有些声嘶力竭地道:“白无羁!你这个缩头乌龟在哪里?为什么不敢出来!”
白煦微微皱了眉头,这人嘶吼是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有意为之,将内力灌注在声线上,若是根基浅些的武林后辈,只怕受不住这番摧残。
扫了一眼外圈一众各帮各派,果见那些后辈们都有些东歪西倒面色苍白的趋势,白煦想了想,算了,若不是这群是非不分的人多事,小曦如何会受这样大的委屈。
碍着身份,他不能亲自出手给白曦报仇,但如今叫他们吃吃苦头也是好的,总该有人让他们知道江湖险恶,依仗的不是所谓‘名门正派’的名头。
也许是父子天性,那隐在暗处的‘故人’与白煦居然在此刻心意相通起来,在那轮椅人越来越焦躁的功夫,居然一明一暗地放任了这贯耳的魔音放,倒了所谓各大门派中的一大片后生晚辈。
除了倒下的人,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眼前的恒王仍然神态自若地低头喝着茶,时隐时现的嘴角却是勾着无所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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