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明白了。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我不想证明我有这个价值。”
语毕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颇为惊讶的表情,白无羁更是收起了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煦儿,你可知道没有价值继承人的下场如何?”
白煦无所谓地掏掏耳朵,一幅‘我不关心’的神情,“废了武功?”
白无羁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木椅,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那是尚有价值的废品的下场,若是来这个价值都没有——”他复又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道:“恐怕我逆天府不会留此等无用之人。”
白煦有些好奇了,‘有价值的废品’才能留下?那么没有价值的不是就会被提出门去?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只是——
白煦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曦,见白曦正无比惊惶的看着自己,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无助。白煦心中叹了口气,这次恐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白煦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白曦,只突然松手将九霄抛在地上,朗声道:“我认输,要废武功就动手吧。”
一旁一直不吭声的白曦突然扑上前来将白煦拦腰抱住,大叫道:“哥哥,不要——”
而一直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的灰衣人也忍不住开口道:“大少爷,请三思。”
白煦睁开眼睛看着白曦有些发抖的嘴唇,心中有些不忍,皱眉思考了一阵,复又问道:“有用的废品又当如何?”
灰衣人看了一眼白无羁,答道:“自然是留在府里,成为下任府主的死士。”
像影子一样的活一辈子?白煦不认为那是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哪怕是让自己去做一个市井小民也比做死士强得多!
白煦低头轻轻拉开白曦抱住自己的手臂,低声道:“小曦,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但我也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白曦急得大叫:“我来做死士!让我做你的死士!哥哥你别——”
“小曦!”白煦低声喝止弟弟,半蹲下身子,看着白曦的眼睛,“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不想一辈子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愿意看着你成为没有名字的死士。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也应该有你想要的生活。所以今天这件事就按哥哥的意思来办,听清楚了吗?”
“可是他们要废你武功啊!而且你也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白曦发狂地伸手用力抓住白煦肩头,生怕他就此离去一般,“你也说我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想和哥哥你在一起,我愿意做你的死士——不要走好不好!?”语气中全是毫不掩饰的卑微,那神态让白煦也忍不住想就这样点头答应。
可惜,白煦毕竟是白煦,永远不会被感情左右。
叹了口去,白煦收手将弟弟搂近怀里,趁着怀中的孩子僵硬的一瞬间,出手点了白曦身后的风府穴。白曦来不及反抗,便以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恐惧得看着哥哥垂了眼睛在他耳边溢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纵使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哥哥将他放在地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主位,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外。
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自己的无力。
从来没有这样渴望得到力量过。
白煦克制了转身的欲望,看了一眼坐着主位上一脸古怪的白无羁,以及一边第一次露出欲言又止神情的灰衣人,淡淡说道:“是要我自己动手,还是由你们代劳?”
白无羁摸摸下巴,眼里闪着兴味的光芒,笑道:“真有意思,总算不是一成不变的老戏码。”说罢朝灰衣人点头示意,“为父也不该让你失望才是。”
白曦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与恐惧,失去哥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只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直起身来看见那个笔直的背影。正惶恐着,耳边突听一声异想,是利器割裂皮肤的声音!伴随地是白煦细微的闷哼之声。
白曦只觉自己整个胸腔炸裂般疼痛,几乎无法喘气,耳边却听见白煦略带隐忍的笑声:“我从来不知道废武功要这么麻烦。”
接着便是白无羁的声音,“怎么,现在不过是右手而已,若要反悔的话还不算太晚。”
两人久未说话,大厅里一片噬人的静寂。躺在地上的白曦看不见白煦的伤势,只觉得耳边一直听到水滴落地面的声响,以及努力克制的喘息声。
“影子,废他左手。”白无羁久等不见白煦回复,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等等。”
“后悔了?”白无羁听起来心情异乎寻常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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