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哧’笑一声,更靠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贴上了温煦的脖子,似乎正在找地方下口。
温煦喘息一声,苦道:“我伤口裂开了。”
白曦一怔,这才注意到哥哥脸色异常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方才他一直谈笑自若,甚至还拿自己打趣,让他以为自己也许没怎么伤他。他退后一步,留出空隙来,待温煦还没来得及喘气,便单手将他翻过,仍是压伏在门框上,果见他背后衣服上有早已干涸的血渍,而那上面又被新鲜的血液染红,痕迹正在扩大。
白曦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人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么?
若是当年他肯爱惜自己身体一些……
耳边至今仍然萦绕着那日教场里,皮肉被利器割开的声音,血水滴落的声音,他被点了穴放在地上,看不见,这么多年夜里总是害怕,痛醒,就像那些利器是割在自己身上一般。
都是这个人的错!
温煦正打算打同情牌,谁知把自己算沟儿里去了。他再白痴也知道自己背后现在有做活火山,自己对付小孩子那招似乎从昨天开始就不怎么管用了,只得闭了嘴。
白曦大力一扯,将温煦的背上的衣服回归自然,化作片片破布垂落腰间,露出崩裂的伤口,迅速点下穴道止血,心里默念静心诀,免得自己失控出手,一掌劈了眼前这人。
温煦方才见小曦火冒三丈,本做好了‘迎着困难上’和‘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结果人家只是出手帮他止血,搞他自己受宠若惊,糊里糊涂得以为事情就这么结了。
白曦在他身后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分明,最后看他脸上浮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禁冷笑一声,将脸凑到温煦耳边,下巴几乎是搁在对付肩膀上,喷着热气说道:
“哥,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帐就这么算完了吧?”
“……”
温煦‘啊’了一声,疑惑得转头正要问,白曦却先一步放开他的,脸上浮出算计,似笑非笑道:
“哥,你扔下我三年,别的我暂且不论,你留下来陪我三年,如何?”
温煦大惊,开什么玩笑,高利贷么?正要反驳,却只看见白曦潇洒远去的背影,只剩他一人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
三年?开玩笑!
多呆三天都会有麻烦。
……………………我是黑夜与白天的分割线……………………
当夜,温煦目瞪口呆得看着登堂入室的白曦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无比自若。
“你,你,你做什么?”
白曦看向他,英俊无双的脸上带着古怪炽热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嘴里倒是很合作的答道:
“子时已过,自然是就寝。”
看着脱得只剩中衣的白曦,在黑暗中摸着上床,温煦舌头大了,道:“我,我,我知道我们大小一同睡……就寝,但,但是现在你已经,已经长大……”
白曦一双俊目斜睨过来,温煦瞬间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内,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爬上床来,心里呕得不行,暗恨自己没用。
白曦收起来让人莫名恐惧的笑容,垂眼看向撑起上半身的温煦,道:“你的伤口,如何?”
温煦‘啊’了一声,结结巴巴,道:“没有解药,自然是疼的。”
白曦微笑,伸手绕起温煦的一缕垂发,似乎心情颇为不错,却丝毫不提解药一事。
温煦叹道这又是何苦,也罢,今日不给解药,明日总会给,他才信小曦会要看着自己衰竭疯狂而死。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让他留下来罢了。让弟弟如此没有安全感,无论如何,都是他这做哥哥的不是了。
叹罢,温煦也不再提解药一事,只笑道:“昨夜受的伤,自然还没长好,但也不至于再裂开了。你小子睡相不好,晚上别拳打脚踢便成。否则再反复几次,这伤大概永远也好不了了。”
白曦冷哼,不以为然,却也确实老老实实得挨着温煦躺下,用被子将两人密密实实裹了起来,合眼入定了去。
温煦连日奔波,几乎两夜没有合眼,白日里为了甩掉尾巴也没少折腾,自然也昏昏沉沉人事不省。
……
月罗又名月落,只有在传说中天岐山上可以存活,中原武林大多只闻其名而已,传的多了,便被人所称作月罗花了。
之所以唤做月落,原因之一是因此树在满月之夜所开之花可入药,却不是什么好药。
夜里温煦睡不安慰,睡梦中被人压着,手脚想动也不能动,胸口郁闷几乎喘不过气,想要张嘴呼吸,却被人堵住,辗转反复,想要转头,似又被人固定住动弹不得。如此反反复复,体内热气涌动。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觉得危险在旁,想逃,却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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