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能少一个口实,欲加之罪也总还要找个借口,总比你越陷越深什么都不做伸着脖子等死的好。”
原来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想好了,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地在这儿喝着功夫茶等我。梁泊雨想了想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真是无比郁闷,“那你一路都乖乖地跟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专心应付回大宁的事?”
“是。”
“你说我什么事都不告诉你,那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我没瞒你,你的人没有追到沈宪跟房正你不知道吗?我从来也没告诉你他们有继续跟着我。在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再插手永锭庄的事。”
梁泊雨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是彻底被他涮了。只是他没想到:这看起来天然呆的算计起人来竟会让人防不胜防。搞了半天,救走房正、放了赵溪只不过是个开始。
永远单纯无辜的模样让梁泊雨错误地以为夏天不过是他脸蛋漂亮、爱闹点儿小别扭的情人。他完全忽略了现在坐在他面前喝着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还是一个脾气倔强、很有主见,身手不凡又有过丰富办案经验的警察。
可是事情只能这样了吗?
不行!那样的话他梁泊雨也就没资格在这装什么梁峥梁大人了!梁泊雨咬了咬牙:听他的意思,是还不知道金陵长安坊的事,也不知道沈宪那时候为什么会没把他带走,还跟我去见燕王泄露了军事机密让燕军占了先机得以保全北平。
“好,就算你说得都有理,我不怪你。告诉我,那些人现在哪儿?”
夏天把刚要端起来的茶杯又放回去,“我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吗?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从现在开始,跟官银相关的人和事就跟你都没有关系了。”
“你听着,子矜。”梁泊雨耐着性子压着火儿,“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再跟你分析那些什么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再管这些事,跟着我安安生生地做你的夏大人就好。”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更不会明知道是无底深渊还要看着你一步步错下去。”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梁泊雨嗤之以鼻,“你还真是够傻够天真。难道你不明白?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有足够的钱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想要隐藏一件事不是当它没发生过就可以的,也不是拿个橡皮擦蹭蹭干净就能一切重新开始。想要掩盖罪行,最好的办法是拖更多的人下水,要多到没有人敢再动你,多到让皇上也没法杀你。或者直接除掉那个对你虎视眈眈的人,比如燕王,比如皇上。自己做不到就找别人帮忙,燕王成功地从宁王那儿借到了兵就是最好的例子。可这一切都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真金白银。”
“你疯了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想要你把抓走了的人放回来。”
“未平。”夏天决定最后再劝他一次,“你我来到这儿,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知道,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可我们不会一直这么走运。你毕竟不是梁峥,他有太多的事你还不了解,这样下去,你早晚会出事的。”
“好了,我只问你,放不放人?”
“不放。”
梁泊雨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毫无预兆地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夏天的鼻子,“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还想着如果能回去的话,可以把一些金银带走?”
梁泊雨没回头也没停,“也可以算其中一个理由。”
“我只怕你有命拿钱,没命回去!”
梁泊雨已经走出门去,强忍着没再摔门。
接着夏天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梁泊雨,倒是时不时地能看见余信在秋庭晃上一圈。夏天坚持着不问他梁泊雨的事,心里却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无比煎熬。
差不多快一周的时候,夏天终于坚持不住了,趁着院子里没什么人把余信叫到了一边,问他梁泊雨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嘿嘿……”余信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大人……大人他离开北平了。”
“什么?!离……离开北平?”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从您这回去,当天晚上他就走了。”
“他说没说去哪儿?!”
“嗯……您稍等,他给您留了封信。”
夏天傻愣愣地杵在原地等着余信给他拿信,脑袋里“轰隆隆”炸成一片:他应该不可能知道人关在什么地方,他会去哪儿?他那天说是我逼他,他到底要干什么?这转眼都六天了,余信怎么一直没把信给我……
52书库推荐浏览: 妄起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