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把揉皱的烟盒又重新展开,突然很生硬地笑了一下,“如果当初不是我……”
“你哥哥的死跟你没关系。”梁泊雨果断地打断了他。
夏天慢慢皱紧眉毛咬住了嘴唇,“那为什么家里的人都怪我呢?”
“没有人怪你,是你在怪你自己。”
夏天抬起手,用手背掩住了嘴唇。这时窗上传来了细碎的“劈啪”声。梁泊雨转头看了看,“下雨了。”
“嗯,你回去吧,一会儿雨该大了。”
“你……”
“我没事。”
梁泊雨不动,只是看着夏天。
“我真没事,你快回去吧。”
梁泊雨站起来,又看了夏天一眼,缓缓往外厅走过去。夏天拄着木拐跟着他送到了门口。梁泊雨打开门,一阵冷风裹挟着几点雨滴飞了进来。梁泊雨跨出去,夏天关上了门。
对着关上的门,夏天愣愣地看了半晌,忽然他又一伸手把门打开了。梁泊雨一步冲进来,带着满身的凉气一把抱住了夏天。
夏天的木拐“哐啷哐啷”两声倒在地上,梁泊雨捧起夏天的脸,来势凶猛地狠狠压住了他的嘴唇。夏天无力地挣扎了两下,抓住梁泊雨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四片唇瓣相互碾磨了一阵,梁泊雨的舌头冲破牙齿的防线,缠上温润颤抖的舌尖用力吮吸。夏天只觉得头晕目眩两耳轰鸣,身上一软,整个人就瘫到了梁泊雨的胸前。
在两人快要窒息之前,梁泊雨放开夏天的舌头,脑袋轻轻一偏,嘴唇又滑到了眼前的柔软细腻的脖子上。刚轻轻舔舐了几下,不想夏天的头向下一垂,却把脸靠到了他的肩上,接着梁泊雨感觉到夏天微微抖动了几下之后,自己的肩膀变热了。
梁泊雨顿了一下,停止动作站直了身体,他伸出胳膊,紧紧环住了怀里的人,“想哭你就大声哭吧,没有人听得见。”
夏天的身体开始大幅度地抖动,梁泊雨的肩膀由热转湿,他温柔地抚摸着手下的脊背,什么也不再多说。
那天晚上,夏天哭了很久,哭得像个小孩儿,像个八岁半的小孩儿。
第二天早上,余信没敲门就进了梁泊雨的房间,看见梁泊雨坐在床边穿鞋,他吓了一跳,“大……大人?!”
“干什么?见鬼啦?”
“您……怎么回来了?昨晚不是……”
“什么?”
“昨晚,我看外面下雨了,就打着伞到夏大人那儿去接您。可我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您……您跟夏大人……所以我就走了。”
“哦。”梁泊雨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别乱想啊,我俩没干什么。”
“呃……二位大人不是已经……”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梁泊雨对余信说:“你去看看。”
余信回来说是燕王派了人来让梁峥过去。
梁泊雨想了想说来得正好,然后赶紧让余信给他收拾完就去了燕王府。
燕王找梁泊雨是想问这几天谢贵去军营的事。不过这回梁泊雨不是在前两次他到过的地方见到的燕王,而是燕王府后院的再后院,确切地说是个深邃广大的宫苑。梁泊雨想起来前两天听张诚无意中说起燕王府就是元朝旧宫。
那我现在的位置就是北京的紫禁城所在了?梁泊雨叉着腰站在刚被打开的巨大宫门前,正想感概一番,抒发一下自己如滔滔江水般的澎湃情绪,却突然听见院内传来一阵很煞风景的鹅鸣鸭叫。
靠!这是他娘的什么状况?!
随着燕王府的人走进去,见到了燕王和道衍和尚,又陪着他们下到地下室,并在里面转了小半天儿,梁泊雨最后才弄明白。
原来建文帝收了各位藩王的兵权之后,燕王不仅让张诚秘密征召了很多新兵在城外进行操练,还在自己府上的后苑由道衍训练了一批武士。但最牛的是,他同时又让人在这里开凿了巨大的地下室用于私造兵器。而为了掩盖练兵和制造武器的声音,他就在后苑养了大群的鸭鹅。
梁泊雨止不住连连摇头:搞了半天,跟这个什么元宫旧址比起来,燕王的老谋深算、未雨绸缪才更值得让人感慨啊!
在“秘密训练基地”逛完了,梁泊雨把谢贵的事也汇报得差不多了,从燕王的毫不避讳不难看出梁峥原本对这里的情况应该也是很了解的。
下午,燕王又找来张玉、朱能和金忠。这回他们没有干唠,燕王让人拿来了茶酒和瓜果,他们边喝边聊边分析,把当前朝廷和燕王的优势劣势、军力对比、人心向背都拿出来研究了一番。道衍、张玉和朱能说得慷慨激昂,好像马上就要开战了一样。燕王还是不怎么说话,一副被逼造反的姿态。金忠继续装神秘,偶尔三言两语,让人看不出个门道。梁泊雨发现这些天来自己拽着余信问东问西的,偏偏忘了问这个金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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