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御冷冷一哼没说话,楚宴满脸阴郁,强忍下心头的一串火苗。
两人大约对峙了近两分钟,楚陌瞧着那爷俩儿表情不对劲,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三弟今晚在家睡么?”
楚宴正在气头上,当即回道:“我马上就走。”
老爷子一听又恼了,“怎么着?还当不当这里是自己家?敢情夜店酒吧都比家里好,我听人说你跑那地儿跑得倒是挺勤快。”
楚子御的言下之意楚宴可是听得明白,一气之下,他倏地站起身,对着他老子便冷声问道:“我是常去夜店和Gay Bar,我也确实是个gay,但那又怎样?”
闻言,楚子御冷笑起来,“我今天可没说你是同性恋的问题,你倒是跟我急什么?”
“就算我不说,你也是要说的,何必那么拐弯抹角呢,想骂就骂呗!”楚宴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自嘲。
楚非在一旁又拧了他一把,楚宴却浑然不觉得疼,只是语气比之前略微平缓了些,像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不管怎样,我仍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只是恰巧喜欢上了男人。”语毕,他对上父亲的双眸,望了一眼后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歉,我先走了。”
眼看着楚宴越走越远,楚非想追上去看看,然而楚子御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止步,“让他走啊,你们谁都不准去追他回来!”
楚非回过头看向父亲,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而楚子御只感觉心里窝火,一转身就上了楼。
那时候楚宴已走远,楚陌还坐在沙发上,手摸进自己的裤兜,紧接着他“啊”的一声叫出来。
楚非飞快地蹙了下眉头,冲他斥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却见楚陌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盒子,正是先前他送楚宴当礼物的那对戒指,“这……怎么会在我口袋里?”
楚非到底聪明,一看就明白了,“那家伙,怕是从来没打算夺你所好吧?那会儿在车上,想必也就是逗逗你而已。”说完,他走到窗边。
从窗户看出去,已经看不到楚宴的身影,楚非望着窗外那一条空旷的小道,许久后才喟然叹了口气,“那个傻瓜。”
楚宴沿着街灯走到路口,过了马路有个开放式的小公园,叫“凭栏眺”。白天那里总有很多游客,据说从山顶平台看下去,能看到周边最美的风景,特别是黄昏时分,那画面如同一幅艳丽的油画。
而一到西落,人便渐渐散了,楚宴每回过来都是夜里,公园里没什么人,他喜欢坐在山下的长凳秋千上发呆。
曾经和楚非一块儿来过几回,也都是晚上,楚宴总让他大哥推他荡秋千,就为这事儿,楚非老说他长不大,而楚宴却觉得,“人在世上,还是活得开心些好,能保住纯真也是难得,即便保不住,至少不要委屈了自己。”
有些话楚宴没有明说,但楚非却听懂了。
在楚宴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委曲求全”这个词,所以那一年,当他被父亲发现性向有问题时,你宁愿选择离家出走,也不愿如家里人的意思去找个女朋友交往试试。这是属于楚宴的固执,也是一种难得的坚持。
那晚楚宴就那么在秋千上坐了很久,越坐越觉得孤单,最难过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迟蔚,于是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迟蔚,我好想你。”
消息发出去仅过了十几秒,迟蔚就回来了消息,“楚大神又发什么神经?”
楚宴的手指飞快地在按键上游走,“没发神经,只是想你了,很想见你。”
不知迟蔚是不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好久都没有回应,楚宴也不催他,只耐心地等着。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又有短信进来,迟蔚问:“你是怎么了吗?我们下午才刚见过啊!”
楚宴回道:“可还是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又过了十几秒,迟蔚回来消息,“你现在在哪里?”
楚宴看了看四周,回过去三个字,“凭栏眺。”而后他站起身,往路边走。
迟蔚说:“我这就过去找你。”
楚宴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刚拦下了一部出租车,他坐进副驾驶座的位置,报了沈家的地址,然后才又给迟蔚回消息道:“不用,还是我去你家楼下找你吧,我到了后会打你手机,待会儿见。”
另一边,迟蔚望着手机琢磨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直觉告诉他,今晚的楚宴有些不太对劲。
从凭栏眺到沈家小别墅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打车也就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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