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五个人,按照法度,他们五人至少要在沧州滞留七天,确认他们染病之后,他们才可以自由行走,这还是在他们没有染上风寒的前提下。至于染上风寒的林恒川,最好的情况在隔离区内也要呆上十五天。
而现在里离春闱还有十九天,沧州离京师也有八天的路程。
拜访同科举子,打听主持春闱未来座师的阅卷喜好,等顾长华和周枫到达京城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连好好休息养足充足的体力都勉强,更别说其他。
他们还有一点希望,至于林恒川压根就赶不到京城的。
可以说他们三个人就是掐着春闱的“点儿”在家乡启程,这不,出了一点意外,就可以打乱他们的全部计划。
——你们不倒霉谁倒霉啊。
最倒霉就是林恒川,其次倒霉的就是周枫,最无所谓的就是顾长华。
顾长华前世已经参加过这次春闱,考题知道,座师是谁他也知道,座师的喜好也门清,前世已经考中,再考一次要是不中的话,顾长华就可以跳护城河了。
所以三个人中,顾长华最为悠哉,林恒川已经陷入昏睡之中,暂时看不到他的反应。
周枫自大夫口吐伤寒两个字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面对躺在船上的林恒川后退了半步,迅速用袖子遮住口鼻,首先为了林恒川参加不了春闱而欣喜,然后就意识到自己也有麻烦了,他也要被隔离。
要知道大齐对疫病的预防还是很严格的,每一个人都有向官府检举的责任。
“老先生,您会不会诊错了?”周枫慌慌张张的说道,“我们进京赶考的举子,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的。”
“老夫行医三十载,看过的病人无数,从没有过误诊的情况。要不是知道他们是赶考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被说成庸医的老大夫恐怕就会立即拂袖而去。”
对于周枫反应,屋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老大夫转过头去对着始终坐在床边的顾长华和颜悦色,“你们放心,伤寒并不是什么大的疫病,只要注意一下卫生和饮食,一般是不会染上的。而且不是老夫自夸,老夫医术不是当时顶尖,也是在一流之内,一个小小的风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开贴药,喝上几天也就没事儿,只是你们的春闱——”
说到这里,老夫夫说不下去,他也是知道春闱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三年一科,错过这次,那么就要再等三年,人又有几个三年。
但是有的话却不得不说,“一会儿我就会去报告知州。”
所谓何事,自是不必多说。
顾长华看着林恒出围着三床的棉被,依旧在昏睡之中,打着寒战,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是想跑,没有稳定的医疗和环境,林恒川无疑于往死路上。
说实在,顾长华觉得林恒川的这次劫难,没准是有自己引起的,毕竟前生,林恒川可没出现这码事,按照前生的思路,他和周枫应该一路顺畅的到达京城才对,要不然哪来的这位光武十八年的状元郎。
唯一的改变的就是他们遇上了自己,那么改变的原因当然是在自己身上。
“少爷,那位周少爷不见了,他随身的行李也没了。”青随进门递上了一封书信,“这好像是周少爷留下的。”
顾长华发现自己并没有意外,一个心胸不够开阔的人做出这种绝对并没有意外,他接过信,放在了桌在上,拿手背试一下林恒川的额头,体温还没有降低。
“少爷,您不打开看一下?”
“打开看什么,不用打开我都能猜到,无非就是说一说自己的苦衷,多年苦读不能败在此刻,再说一下,家中父母的期盼,博一下你少爷我的同情心,最好在表白一下自己的情非得已,牺牲自己提前去京师探一下情况,让你少爷我到了京城直接去投奔他,他会照顾你家少爷我的。”顾长华摇了摇没有打开的书信,说的自得其乐。
“你家”少爷,青随努力控制自己上翘的嘴角,“那位公子应该没有这么厚脸皮吧?”把自己抛弃朋友的行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以为找块遮羞布,就能掩盖事实,还有什么让少爷去投奔他啊,他算哪根葱啊。
青随打开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了以后,脸色有些厌恶,像吃了苍蝇屎一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枫的行为的无可厚非。”顾长华摇了摇头,“只是未免有些看不起形势。”
看不清楚形势?接下来,青随终于知道顾长华为什么说周枫看不清楚形势。
在码头之上,和沧州知州拱手道别之后,一行登上了通往京师的船,这条船在知州的首肯之下,由顾长华斥资包下,除了船员,船上只有顾长华他们四个人,还有在顾长华恳求之下,随他们去往京城的老大夫。
52书库推荐浏览: 鸡鸭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