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益慧藏在袖子里的手,精心瞄着花色的指甲,扣紧了手心,传来的疼痛,让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下,她定定自己的心神,现在她的靠山只有贤妃了,她紧紧抓住贤妃的手,充满乞求的说,“娘娘?”
贤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一天陛下已经答应了安远侯和顾益慧的婚事,怎么今天就要驱逐顾益慧,要是赐婚圣旨已下,那也应该是“送”顾益慧出宫,而不是“驱逐”顾益慧出宫,一字之差,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前者体面十足,后者——
贤妃闭上眼中,后者什么都没有了。
“顾小姐?”小太监上前一步,手一挥眼看就要把顾益慧架起来送出宫。
“敢问公公,公公可知道陛下驱逐我的原因?”贤妃犹豫不决,要保住自己,就只能靠自己,顾益慧试图力挽狂澜,她不能让一个不知道的理由毁了自己一生。
她不会坐以待毙的。
顾益慧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拔下头上的金簪塞到了领头太监的手里,微微一福,“请公公据实相告。”
“这个?”领头太监把东西放进袖口,他只是在御书房听差的奴才,还没有去御厨房侍候的资格,自然不知道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太监自有太监的生存方式,“具体发生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不过,陛下传下口谕之前,御书房之中,您的祖父顾渔大人,和您的哥哥顾榜眼两人都在。”
各种情由您自己想吧。
想还有什么好想的啊?顾长华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们之间不但没有兄妹情谊,还有立场之下的私怨,作为嫡子,顾长华恐怕不会希望庶出的妹妹嫁入高门,这样顾长华和白氏在顾家会更没有地位。
而顾渔,原本就不愿顾家卷入立后之争,这不是很明显吗?
前一刻他们告诉自己和安远侯相互爱慕,后一刻在她祖父和顾长华,在陛下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之后,陛下就要把她驱逐出宫。
无非就是抨击她和安远侯私相授受,有损妇德,再加上她现在是秀女之身,稍有人一推波助澜,陛下就龙颜大怒。
推测合情合理,顾益慧自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现在是恨透了顾渔和顾长华,顾渔一再打压与她,顾长华从来不正眼瞅自己,这也就罢了,他们凭什么毁了她好不容易谋划来的前程。
贤妃睁开眼睛,她已经考虑好了利弊,虽说她想要和文官联姻,人选不止有一个顾益慧,但是顾益慧却是最恰当的人选,也是她能找到最好的人选。
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哪个不是老油条,在立后没有明确之前,是没有人轻易站在自己这边,能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分量不够,分量够的人,不会轻易站在自己这边,也就是一个顾益慧和自己弟弟暗生情愫,才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借着选秀,她才能把这件婚事做成。
要不然,让她弟弟自己去顾家提亲试试,顾渔那个老狐狸,会答应才有鬼呢?
这个机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贤妃不想放弃,这可能是打破自己和慧妃平衡的唯一机会。
顾益慧想到的,贤妃也想到了,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险棋,说自己的弟弟爱慕顾益慧,本来就不合礼法。
也是因为自己弟弟远在西北,更有半年没有回京,稍微一想,安远侯爱慕上顾益慧,肯定在顾益慧选秀之前,那就不算是觊觎皇帝的女人,充其量不过少年情意,陛下就是不成人之美,也无碍大局。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顾渔反对这门婚事之前,让陛下赐婚,最坏的结果,也只是顾益慧坏了名声了。
成了,安远侯府有好处,不成,安远侯府也没有坏处。
而现在只不过是顾渔反对这门婚事,远远没有到达最坏的结果,还有一搏之力。
“益慧,你能确定你没有事触怒过陛下吗?”贤妃郑重的说。
“娘娘明鉴,益慧入宫不过两天,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怎么会触怒陛下。”顾益慧也恢复了镇定,后路已经堵死,除了奋起一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那就好。”
贤妃和顾益慧快速的向御书房走去,还没有走到御书房,迎面就碰见了正要出宫的顾渔。
顾渔看着顾益慧,很是无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当不抱有希望的时候,什么也就懒得说了,“益慧,跟祖父出宫。”
顾益慧不为所动。
看着顾渔和顾益慧,贤妃说:“刚才我和妹妹正在赏花,一个小太监传下陛下口谕,说要送妹妹出宫,顾尚书可知道原因为何?”
看到顾渔沉默不语,顾益慧跪倒在地:“请祖父告诉孙女原由,孙女要死,也要是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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