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一跳,立刻转过身来面对雪怀,不想看见雪怀的那一刹那,更是魂都要吓掉了。
雪怀立在庭院中,手里挽了一张银弓,弓弦绷到极致,箭尖直指他眉心。这天他一身白衣,黑发乌黑,侍女为他用金色的流坠挽出形状,本就是清冷沉静的一副模样,此刻沾染刀兵戾气,竟然生出了一等一的杀气!
雪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看清了雪怀的眼神——冰冷,幽深,没有丝毫怜惜。
他是真的想杀他!
雪何出声,发觉自己连声音都在打抖:“哥,我,我来帮你开窗,我娘说,说这几天将宅子中打理一下,通风透气。”
雪怀纹丝不动:“以后,除了我自己,任何人不得踏入我的房间。另外,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
雪何哭腔都要出来了,他艰难地道:“哥,你的信,我前脚送出去后,后脚就被你房里的饕餮鬼跟着吃了,我不知道,今日听了老伯他们说你被堵在深花台,我才想到这件事,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雪怀歪了歪头,吐出两个字:“雪何。”
雪何吓得一激灵,看见他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即将松开。
风声乍起,锐利的箭响划破耳膜,跟着一并响彻庭院的还有雪何的惊声尖叫——他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只觉得万念俱灰。
但那风声却静止了。
他闭着眼睛,却自眉间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麻痒,带着浓烈的杀气悬停在此,仿佛下一刻就会钉穿他的头颅。
“事不过三,雪何,你还有两次机会。”雪怀冲他温柔一笑。
雪何睁开眼睛,发现这枚箭头停留在自己额前半寸的地方。随着雪怀收起法力,泛着光的箭头也应声掉落,啪嗒一声——贴着他的额前,从他脖颈前划过,在喉头划开了薄薄一道血痕。
他的腿一下子就软了,半天站不起来,好像已经死过了一次,整个人散了架似的。
雪怀淡淡地道:“回去收拾一下,父亲要回来了,你这副模样着实难看。”途经他时,雪怀顺手拍了拍他的头:“乖。”
作者有话要说: 雪怀:其实我一直倡导温情教育法,我是个温柔的哥哥
(另:解释一下设定。延用我一直以来书中的世界观和私设,正规仙界是传统神灵组成的固有体系,比如玉帝王母、三清四御,这些神灵除了调遣天兵和天官以外,无权命令修真界的一草一木。
而统御修真界的这个权利在谁手里呢,就是九洲仙尊,云错他爹手里。
两边势均力敌,分庭抗礼~
第10章
雪宗回来之后,云错如约前来,其他少年也一并到场了。
这次则比上一次要正式得多——雪家家主和少主都到场了,但与上次与柳氏和雪何的无话可说相比,这些少年人更愿意跟雪怀打交道。
雪何碍着雪怀在场,连插话都不敢,柳氏看得着急,面上却还要笑吟吟地跟着招待。
少年人们给她三分薄面,看见雪怀没追究,也都不去问道歉信的事,但再和雪何交谈时,态度已经相当蔑视了。
最沉默的反而是云错。他基本不参与少年们的对话,也不跟着他们去雪家园林赏玩冬景。反而一直在跟雪宗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雪怀本在招待客人,中途被雪宗抓过来一起听。
云错居然真的要跟他们长期合作,已经将初步需要的材料和兵器列了出来。雪宗仔细翻阅了一遍,跟他仔细讨论着。雪怀在深花台的时间不长,对自家的家底尚且还摸不清楚,于是只安静地坐在旁边。
云错一向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年他起兵为自己继位荡平阻碍,不少人都说他背后集结的力量可敌整个天庭,但雪怀知道,远远不止。
他追随的这个人,想当仙洲之尊便当,想当天庭之主亦可坦然前行,就看他想不想。
半个时辰之后,两边谈妥。
云错道:“还望您能为此事保密,从今以后承蒙二位关照了。”
雪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把雪怀拉过来,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向云错介绍道:“定然保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犬子往后也承蒙少仙主关照了!有他在,我能早点退休享清福,往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早日打点好关系,彼此都是个照应!”
云错平静地道:“那是自然。”
雪怀礼貌地微笑着,在他爹的疯狂示意下起身去给云错敬茶。
茶斟七分,碧绿的茶汤衬得倒茶人的手修长白净。接过来时指尖碰到,好似停留了片刻,又像是没有。
云错道:“雪少主年少有为,日后九洲变动,前途难料。雪家背靠浮黎宫,上至九天,下至黄泉的生意都做得,想必野心不小。我今日来此其实也是想询问您二位的意见,百年之内,你们是否愿意站在我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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