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不——不要——!祺日——!!!”王筝猛地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啊啊啊啊——!!!”
我让他吓得差点跌下床,只见他脸上血色尽褪,连唇色也是苍白透紫,两手发颤地抱着头,喘着粗气,眼里似乎有泪。
我有些担忧,不知王筝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最后那一声“祺日”,弄得我有些心颤。
“王、王筝……”王筝猛地侧头看着我,眼神狠绝凄厉,让我原来想说出口的话立马全吞回肚子里。
王筝定定看着我,过了好半晌,才伸手碰了碰我的脸。
“祺……日?”像是不确定地出声唤了唤,我赶紧“嗯”了一声。
王筝抚着我的脸庞,呆征地颔首,而后像是死刑犯获得特赦般地,微带哽咽说:“是梦……那些,是梦……?”
“祺日,你还活着。是温的,你还活着……对,那些是梦——你怎么会有事。”王筝喃喃低语,眼里有着劫后余生的欣喜,看得我冷意直来,却瞧见他额头满是冷汗,“王筝,你梦到了什么?”
王筝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提起一样,一手不断地抚着我的脸,见我看着他,扬了扬嘴角,回头去看腕表,便说:“我今天又要走了。”
我一顿,他语带安抚地说:“祺日,你放心,再过一两天就能从这里离开了,之后不管是任老太还是我爸,亦或是……任潇云。不会有人再逼我们。”
任……三爷?
王筝和之前一样,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就走了出去,照例地把门锁上。这门有些老旧,想来这锁也是不怎么牢固,王筝才牢牢地绑着我。
等王筝离开好一会儿,我才泄气地倒在床上。
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只隐隐有种变天的感觉。
王筝其实很能享受,除了第一天外,这床铺就换了个新的舒服多的,虽说是不打算久待,也在房里多加了,比如一些无用的花饰,一盏小夜灯,热水壶还有杯子……
等等。
我睁开眼,侧头一瞧。
杯子……
离床不远的的小桌案上放着热水壶,还有两个玻璃制杯子。
我霍地睁大眼,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就算是扭动也是需要技术的。
王筝每次一去,最短没个五六小时就不会再现身,我只能赶紧趁这些时候做些事情。
这一次总算有了心理准备,从床上砸到地面时也没上回这么疼。我两眼直直盯着前方,笨拙地扭动着躯体。
只不过,体力活我实在不怎么擅长,扭了个大半天,离那小桌案还有点距离。
我磨得全身都疼了,好容易就几步远的时候,我大致估量了一番,又是费力地慢慢旋转身体,换了个方向,用脚对着那小桌案。
好——
我吸了一口气,脚用力地往哪桌角一撞。
“砰——”我瞧着那 杯子连着热水壶震了震,向桌边靠了靠,很是鼓舞了我的士气,忙再试几回。
“铿——”
掉下来掉下来……
“嗙——啪!”
我看着那一地的碎片,欢喜过后,却又呆滞一阵。
最后,还是横一横心,扭动着身体,靠近着那一地的碎片,小心翼翼地翻身。
我的眼睛对着门,只能胡乱摸索着后方,“……嘶!”即便再小心,手还是难免会被割伤,却还是只能模糊地寻找尖锐的角,找到一片稍微合适的,艰辛地开始磨着捆着双手的粗绳。
只是,这难免要磨上一段时候。
我死死抿着唇,弄一会儿歇一会儿,手酸疼的厉害,却没敢停得太久。
“怎么这么……”我不断低喃,让自己的神智清醒点。
磨了好一阵子,那绳子似乎才解开一些。
扯了扯,又磨了磨。
手掌抓着那片玻璃,疼得麻木,有种湿热黏腻的感觉,看是流了不少血。
我吸了吸鼻子,最后一下,用力地割断那绳子。
呼……
好似花了挺久的时候,我累得几乎就想这么瘫软在地,只是没一会儿,便咬咬牙,两手费力地撑着地面,只不过双手让人绑着太久,血气不顺,一时间还不太能使得上力。
我喘了喘气,坐了起来,看着绑在一块儿的脚,顿时觉得惆怅。
重活了一回,怎么还是避不了。
徒手解绳费力费神,王筝这绑得又有些技术,我只能再动用工具和蛮力,不过动作总算快了许多,只花了一些时候便解了大半。
我心中狂喜,只要手脚活动自如,总能在王筝回来之前找到打开门锁的……
“祺日。”
……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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