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章秀嗔怪地看他,笑道:“小夏你笑什么,别想着轻松,到时候我们老一辈的信发布出去,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也得跟着造造势。”
夏添点头,“这是自然。” 原本当日联邦那边消息出来时他就有这个念头,只是当时变数太多,又与盛黎相遇跟着踏上了归国的舰艇,这事情就只能暂时搁置,如今恰好有这样一个契机,夏添自然义不容辞。
他绝不愿再看到今日的场景发生,正如当初在丰泰城一般,饲主明明是保卫了百姓,却要被他们视若厉鬼避之不及。
他希望盛黎应得的赞誉能够一点不少地加诸于他,亦希望不会再有人以这样恶毒的词语去形容他——哪怕也许只是以讹传讹,但他的饲主有多好他知道。
思及此处,夏添下意识地看向盛黎,目光中满是坚定。
身为集团军少校,盛黎的本事不小,即使现在帝国星系政权初建,不少通讯网络对于它都是切断的,但上一刻罗桦等人才把公开信写好,下一刻信笺已经一字不漏地发到了首都星,甚至比他们这群归国学者还要先到家。
既然是写给全部学子的公开信,就绝不仅仅只是在国内媒体刊载,虽然要在联邦的新闻媒体上刊登无异于天方夜谭,但要知道其他星系有影响力的主流媒体绝不只是这一家,各大星系之间政权博弈,其中利益纠葛绝非一刀切似的简单,联邦政权的媒体会诋毁他们,可也总有媒体会愿意出来说说实话。
经由国内秘密接洽协商,三天后,一封学者们亲笔署名的《致帝国全体留学生的公开信》被星际多个政权的媒体同时刊载出来,一字未改。
岳怀晨是一位在木塔星系留学的学生,这天早晨,他如往常一样点开了光脑的讯息大厅,准备在吃早餐的时候浏览一下最近星际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刚把首页点开,他就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连手里拿着的牛角面包落到地上也顾不上了,全副心神都已经落在了那占据不少篇幅,标题甚至罕见地全部用帝国文字组成的消息——
“都说‘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可是,我们想,或许一些年轻的朋友还并不太清楚我们的故乡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清楚我们的母星正朝着一条光明的道路前进……
“……或许你会说,母星之外的空气是民主的,自由的,但你所呼吸到的这样的‘民主’与‘自由’没有一样不是建立在歧视之上的……
“……当你因为如今的优渥生活而犹豫彷徨,不愿选择回到母星时,请不要忘记我们当初是为什么才来到他乡学习,又是谁派出精锐部队并提供资金让我们来到异乡学习……
“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是帝国的土地滋养我们长大,要知道,我们正和你的家人朋友一样,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诸君,归来吧!”
岳怀晨几乎要惊呆了,他竟然读到了这样一封公开信?前段时间不是还曾有媒体刊载国内政府“迫害”归国学者的事情?
他一目十行读完内容,急急翻到文末,看到那一批签名——罗桦,黄章秀,刘有成,林华蔚……
每一位都是真正数一数二的大家名家,岳怀晨原本因为那封公开信而激荡不已的心神愈发震动,他一度因为忧虑母星此刻百废待兴不是搞研究的好时机,从而不愿回到帝国,但书是念不完的,倘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自己永远都找不到那个“恰当”的时机回国了!
岳怀晨又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这封公开信,确认自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认错时,这才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光脑,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校友,同为留学生的一位同乡。
见到对方的全息投影显现,岳怀晨还来不及开口,那位强壮得像一头黑熊的校友已经朝他做出了一个大力拥抱的姿势,“阿岳,你一定不知道我刚才出去买早点的时候,看到了一条什么新闻!”
岳怀晨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们一定读到了同一个消息!我甚至都不用问你你看到了什么,现在我只问你,最近一班的舰艇是后天上午起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当然!”那位同乡移开了身体,露出被他挡住的一摞收拾得十分齐整的资料文件,而后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瞧,我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当如岳怀晨一样的留学生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在异国他乡仔仔细细咀嚼这封公开信的时候,这群历经两个多月旅程的帝国学者们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国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舰艇那种轻微的失重感,好几位留学生还使劲儿跺了跺脚,虽然确认脚下是实实在在的土地,但仿佛身体还体验着空间震动的冲击,都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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