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堆了九百九,多出一个埋活人……”一位老干警连连摇头,“我还以为这话不过是玩笑,没想到……”
竟然是真的。
有两位胆子大的些的干警全副武装地上前查看,却又对地上的黑灰感到不解:“这是什么东西的粉末?难道是烧了纸钱?可瞧着软得过分,倒也不像啊……”
在无人注意的山头上,正有一个容貌昳丽的青年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好久……”夏添扭了扭因为久望而略有些酸麻的脖子,身后立刻搭上来一双手,温柔而不失力道地替他按揉颈项。
夏添十分放心地将身体往后仰,毫不意外地倒在了一具坚实的怀抱里。
尽管这怀抱冰冷得像是初化的雪水。
盛黎将夏添抱了个满怀,见他仿佛在跟自己撒娇似的,忍不住笑道:“那咱们便走吧?”
从那一日起他们便等在这深山中,确认有干警前来处理这件事情才算放心,如今死人沟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死人沟了,除了村东头开得过分繁盛的槐花,这村子里再无活物。
“走吧,这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深山之中又没有别人,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操心,因此夏添这几日除了等着干警前来,就是赖在盛黎身边。
盛黎问道:“不要我抱了?”
夏添自然也是想要盛黎抱着的,不过他轻轻拍了拍胸前的布口袋,道:“要是抱着,我就不能抱着你了。”那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个牌位。
从荒无人迹的深山老林再度步入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夏添一时间竟然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他像是刚刚下山的小狐狸精似的,不时这里望望那里看看,一旦看到哪里人多就想要挤着过去看一眼。盛黎自然与他寸步不离,时刻让自家这只小狐狸和人保持着一臂长的距离,若是看哪里太过拥挤,还会特意以鬼气取道,并不伤人,只是以冰冷气息令路人自动让出一条小路而已。
等夏添看够了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家这副模样实在是显得没见识,他身上仍旧穿着盛黎当日为他穿的素色长衫,不过是饲主以鬼气遮掩,使得旁人看来都只以为那是寻常的衣裤罢了,因此小狐狸看够了热闹,便往服装店走去,可巧在进门以后却遇上了一群学生正叽叽喳喳地说着马上要开学的事情,夏添这才想起,这一次自己还是一个在校学生。
夏添拿了衣服走到试衣间,确认没有外人了这才冲盛黎眨眨眼:“我还没当过学生呢。”
盛黎替他收纳好换下的长衫,“好。”
一周后,汉平大学新生宿舍迎来了一波新生,他们自五湖四海而来汇聚在首都最高学府内,几乎可以代表这个国家最年轻的知识力量,一个个神采飞扬,他们自信,也有为之自信的资本。
在一间新生男寝楼内,几个兴致高昂谈天说地往寝室走去的男生在推开门后全都僵立在原地,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又有志一同地往外退了一步,再三确认门牌号才重新走了进去。
夏添刚好也挂好了蚊帐,见状站起来冲几人一笑:“几位好,我是夏添。”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挂在床头的名牌。
几个男生立刻炸开了锅——
“卧槽哥们儿,你真不是走错了?隔壁艺术学院的吧你!”
“我天……我还说我肯定是咱们这一级新生的极草,得了,没戏。”
年轻人的友谊很容易建立起来,很快夏添就和这一帮新生熟络起来,几人见他行李轻便得只有一个小背包,忍不住好奇道:“你是本地人吗?准备读走读?”
夏添看了一眼掩得严严实实的蚊帐,目光扫过那个被藏在枕头下面的牌位,双手放在膝上,看起来是端正无比的坐姿,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指尖刚刚拂过一双冰冷的手掌。
“对,我做着兼职,到时候可能会经常往外地跑,住校查寝不方便,到时候我会在学校附近租房,欢迎你们来玩啊。”
闻言,几个男生连连说好,听他提起兼职的事情,正在书桌前看书的男生笑道:“这么快就找到兼职了?哎,你模样这么好,别是去什么演艺公司当明星的吧?”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纸笔,“到时候可以求巨星签名吗?”
“就是就是。”旁边一个男生也跟着起哄,“别看我其貌不扬,我可是做梦都想靠脸吃饭呢!”
夏添失笑,“不是,我这工作就是算命,确切来说,是算命找人,谁家人走丢了我就帮忙找。”
当时夏添说出这句话时,同寝几个男生都觉得他肯定是在开玩笑。然而谁都没想到,他们这位了不得的室友竟然真的没和他们说假话。
直到几户人家联合把锦旗送到学校,众人才知道,不过一年时间,夏添就帮二十户苦主全部找到了孩子,还协助警方捣破了两个拐卖人口的团伙,救下了至少百来口被拐的妇女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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