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一旦发怒便与之不死不休,盛师兄莫要惹怒了它们!”
“盛师兄,这两只麒麟的目标似乎正是你,你快快避开,免得受伤!”
这些话看似是情急之下关心师兄,可话里话外都引着人往“麒麟认准了盛黎攻击”上走,麒麟是瑞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攻击一位剑修?
此话一出,原本就有些哄闹的人群登时乱了几分,有几位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小修士更是被唬得当即就哭了出来,又有些修士唯恐引火上身,慌忙四散奔逃,好好一场结道大典,一时间乱得不成样子。
云端之上,两头麒麟却分明是已经杀红了眼。
飞仙阁设有结界,一旦麒麟现世,除非脚已经踏上了飞仙阁的地界,否则就连大罗金身也不得靠近,唯有等待半个时辰,待麒麟回归门上,结界自行消散方可,故此宗主长老等人虽惊愕于这突然的变故,却一时间束手无策。
而麒麟则仍然不饶不休地不断朝盛黎发出攻击,纵然因只是虚影而只能发挥十之一二的威力,却也叫盛黎好一番苦战,祭出了本命灵剑方才赢得片刻喘息。
何漪在一旁看得焦灼,谁能想到,这原本是为了保护飞仙阁的结界此刻竟成了自己徒弟和他道侣的夺命索?
虽说他也和盛黎说过“来日若刀剑相向必不会手下留情”的话,但那是在盛黎要斩天灭道的时候,眼下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徒弟就此受伤抑或丧命,正以灵识在芥子空间内翻找法器时,忽听下方传来阵阵惊呼。
何漪忽觉不妙,他心头一跳,抬眼看向飞仙阁,却见夏添正面色惨白地拦在盛黎面前,而盛黎已经被一只麒麟抓伤了小臂,伤可见骨,正有鲜血不断淌落在飞仙阁前的地面上。
而那只抓伤他的麒麟也没讨得好处,被盛黎一剑破开半个头颅,瞧着其状可怖,哪里还有什么神兽的威风?只是它本就是灵气而化,四散的光点很快又重新聚拢,补全了被破开的地方。
“血带黑雾!他是魔!”
蘅樱仙子面色惨白地尖叫道。
这一声她带了灵力,叫声响彻山头,不管是仍在观望或是已经逃开的修士,几乎全都听到了这句话,众人一望之下,果然瞧见了他淌在玉石地板上的鲜血有缕缕黑雾如游龙般在其中穿梭,赫然便是魔族才会有的特征。
夏添也是头一次见到盛黎受这样重的伤,却顾不得吃惊感叹,他知道自己本事不够,方才唯恐上前会添乱,故而只藏在盛黎背后悄悄观察,这一看却叫他看出些门道来,那麒麟的确是紧盯着自己的饲主不放,可他们一直攻击的却都是盛黎的左手小臂,其他时候即便是寻得了机会攻击对方也不会有所动作。
他刚想提醒盛黎,对方便被一只麒麟抓伤了手臂,一见盛黎受伤,夏添登时再冷静不下去,立刻冲出去以身为盾护在对方面前,又一把扯住盛黎左手,顺着他被麒麟抓破的衣衫处用力一扯,本想扯下那半边袍袖,可这法袍哪里是他一个金丹期妖修能损坏的,自然半点成效没有。
盛黎倒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脱下了法袍朝另一侧远远扔去。
两只麒麟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同朝着那法袍奔去。
这一看之下,何漪哪里还能不知道是衣服被人做了手脚,他气息微滞,一时间又气又急,暗恨自己竟糊涂至此,送给徒儿贺喜的衣袍竟被有心人当了夺命的令牌,且他还一直未能发觉。
其余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虽则奇怪于玄天麒麟为何会独独对这法袍如此忌惮厌恶,但眼下更重要的绝非玄天麒麟,而是那个血带黑雾,分明就是魔的剑修——盛黎。
眼下他们都渐渐回过了味来,知道麒麟追逐的只有盛黎所穿的法袍,且看诸位长老举动,虽然焦急却根本进入不了其中,显然这结界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对于旁人而言并无多少威胁。
加之蘅樱仙子语带惊恐的那一声喊叫,许多人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盛黎身上,凌阳宗这个不世出的剑修天才竟然是魔?哪怕单纯为了一份好奇,都有不少人回头驻足了。
蘅樱仙子自叫出那一声后便重新隐没在了人群中,她似乎十分害怕,一张漂亮的脸惨白毫无血色,只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药峰弟子的身上,甚至还在瑟瑟发抖,她本就形容娇小,这一来真是楚楚可怜,倒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她方才叫那一声时如何的中气十足。
这看起来无可厚非,就算蘅樱仙子功力深厚,毕竟是娇养着长大的一位女仙,平日里便是诛杀妖兽都以绸带勒断其脖颈,甚少有见血的时候,眼下见了盛黎血带黑雾,分明是个魔修,哪里能不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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