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可能会有些痛,忍忍就过去了。”谷杨说罢就让凤宸英闭上眼睛,那支沾过药水的针就直直刺入了他的眉心。
那点刺痛凤宸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之后双目传来火辣辣的痛倒是让他皱紧了眉。
“阁主,忍一忍就过去了。”谷杨拿了一块帕子用冷水泡过后,敷在了凤宸英眼部。
等那阵灼热的痛感消失后,谷杨才拿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让凤宸英吃了下去。
“阁主,现在你已经看不见了。不过刚才你吃的是特制的解药,三日后才会解了你的毒。”谷杨一边解释一边拿走了凤宸英眼部的那块帕子,然后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不过我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告诫你,这毒只能用这么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给你用了。无论你得到答案没有,还是用我的命来威胁我。”
眼前又恢复黑暗的凤宸英沉默了一下,才沉声道:“我明白。无论那个答案是不是我想要的,这种自伤的事情都不会再做了。”
等谷杨走了,凤宸英才慢慢摸索着回房,解了唐飞的穴道抱着他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其实他也在怕,怕得到的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唐飞。
春雨后的天空很澄净,一望无际的湛蓝之中嵌镶着暖阳,偶尔几朵白云飘过,惬意又舒服。
接过晏姒手中的信,何夕仿佛失了魂般慢慢走出芳华楼。一辆豪华的马车从他身边驶过,与他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大街上的人群一如往常的拥挤,可能是天气很好的原因,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暖满足的笑意。唯独何夕,看不见这清朗的天气,友善的笑容。
失魂落魄的独自在街头彷徨,看不到方向,也没有目的。耳边渐渐听不到街上嘈杂的声音,仿佛尘世这一切喧嚣热闹都离他远去般,五感骤失,只剩下心脏那一个部位还能感觉得到撕扯般的疼痛。
徐徐的春风拂面吹来,何夕感觉不到,却吹动了他手中的信件,“哗哗”轻响。
何夕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低头茫然地看着手中那封信,唐飞的亲笔信,他让晏姒转交给他的信。
唐飞走了......何夕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城西,走到了那座闹鬼大宅的门前。一步步走过去然后坐在门槛上,何夕笑得无奈,也凄苦,喃喃道:“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是你收留我......”
呆呆坐在门槛上好一会,何夕才深深叹了口气,打开了那封信,细细看了起来。
“何夕,你是我唐飞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记住,无论将来如何,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信的内容很简单,没有依依不舍的千言万语,也没有惺惺作态的珍重抱歉。就连那字,也是很僵硬的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实在不好看。可是何夕看着看着,眼泪却一滴滴落在了信上。他知道,和唐飞曾经的那个“回家”的约定已经实现不了了,可是唐飞说他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要他活下去。
何夕捧着信紧紧地抱在怀中,把脸埋在腿上,像个委屈的孩子般放声大哭。
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温文的中年男子正在看着哭泣的何夕,眼中满是疼惜。
唐飞今天很早就醒了,只是凤宸英还在睡,所以他就这样一直窝在凤宸英温暖的怀抱中,直到凤宸英睡醒。
“怎么不叫醒我?”凤宸英凭着感觉在唐飞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
“没事,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吧。”唐飞拍拍凤宸英的手说。
“不睡了,应该不早了。”凤宸英坐了起来,“是时候——送你走了。天星和沐濯收了你一千两,这一次,不会再出错了。”
唐飞穿衣服的手一顿,说:“嗯。”
“今天让我为你更衣吧。”凤宸英从身后抱住唐飞,“最后一次。”
唐飞很想像平常那样打趣说“你看得见吗”?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因为看不见,凤宸英的动作比以前笨拙了许多,所有的步骤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来。
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唐飞看着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即使凤宸英瞎了手也一样巧。
“行不行?”凤宸英整了整唐飞的衣襟问,“应该有些乱吧?我叫墨竹给你重新穿一次。”
“不用。”唐飞拉着凤宸英,笑了笑说:“很好看。”
就在这时,墨竹进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凤宸英抱着唐飞的手一紧,面上却装做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马车上,俩人均无话。只是默默地靠在一起,紧握住对方的双手。
唐飞没有去看凤宸英,而是转头看着窗外,眼中有些迷茫。为什么,离凤栖阁越远,心就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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