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我们一会儿要去编剧工会。我们向编剧工会递jiāo了关于杨英兰和巩书文抄袭的投诉书。编剧工会通知我们双方今天十点要到工会进行对质。王少聪在医院那边赶不回来。如果只有你和我去的话,可能会被巩书文杨英兰她们两个驳斥得毫无反击之力……”
huáng宏倒是隐约有了猜测,但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女人下手会如此的狠辣,让人防不胜防。但现在的事实就是,王毅入院,王少聪这个真正的撰写人不能及时到场,剩下他和夏纯阳两个门外汉,去了编剧工会还不是杨英兰她们占上风!
但事已至此,他们还能怎么样?唯有先去编剧工会将事qíng说清楚,希望能将这个时间往后推几天。这事在夏纯阳和huáng宏的心里都是件小事,毕竟按照编剧工会以往的行事模式,在那些顶级的大牌编剧面前这小小的通融只是一句话的事。王少聪暂时还不算是大牌,但夏纯阳的分量却是足够的。
哪想到他们却在编剧工会碰了个软钉子,办事人员借口工会主席及有权做出更改的高层出差的出差,请假的请假,实在联系不上而无法延迟。他们和杨英兰及巩书文的对质要按原来时间准时进行。
huáng宏在商场上什么手段没见过?哪会猜不出这里面的猫腻,他们还是小看了杨英兰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和人脉!没想到连编剧工会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既然夏纯阳有意在娱乐圈发展,huáng宏怎么可能没将三大工会打点好?当即就致电那位“刚好”去度假的副主席。
两人一番jiāo流,huáng宏是面沉如水的回到夏纯阳面前。
一见这面色,夏纯阳也跟着沉下了脸:“怎么说?”
huáng宏道:“夏少,我问过蔡副主席了,他们也是被bī的……”
夏纯阳觉得好笑:“被bī?也就是说他们怕杨英兰倒是不怕我了?”
huáng宏摇头:“不是杨英兰,是工会里的几个顶尖的一线编剧联手齐齐向工会高层施压。据蔡副主席所言,这几个编剧里有人受过杨英兰的大恩,有人和王少聪有过旧怨,也有人和巩书文关系密切……而王少聪这次重新崛起太快,威胁到其中一些人的地位。所以他们才一起出手,咬定了这个时间不能更改。否则他们就要退出港城的编剧工会,改投其他国家的编剧工会……”
“咬定时间?也就是说他们一早就知道王少聪没办法准时出席了?”夏纯阳心里有火之余,又有几许惘然。
从huáng宏调查的往事来看,十年前那件抄袭案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受害者——王少聪。巩书文毫发无伤,甚至还因此而一举奠定了她文坛女神的位置。王少聪却在底层磋磨十年。虽然没有真实证据,但huáng宏他们从那些蛛丝马迹来分析,王少聪应该是中了别人的局。毕竟那个关键的证人也就是被抄袭者失踪得太突然。巩书文现在还继续针对王少聪,这有何仇怨?
还有王毅遭遇的车祸……哪怕就是还没有只字片语,夏纯阳也总免不了往杨英兰身上去想。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这两人最终还是受到他的牵连?
huáng宏也觉头疼:“他们或许猜到,也或许不清楚。因为时间确定在前,他们发难在后。这中间可以cao作的人选有几个,我们不能妄下定论。”
说到这里,电话响了。huáng宏告罪一声,急急的接听……
夏纯阳的注意力却暂时被联袂而入的杨英兰和巩书文转移了。
一个白发苍苍雍容平和,一个乌发似鸦淡雅如jú,两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舒适感。但就是这么两个女人,为达目的却是不择手段,心狠如虎。
“夏少……”huáng宏有点不稳的声音传来,“刚接到王少聪的电话,人是救回来了,但王毅的左腿受伤太重,一年内至少要动三次修补手术才能保住,只是治好了也会比右脚短两三公分……”
那一瞬间,夏纯阳双目如刀,反shexing的就看向杨英兰和巩书文。
夏纯阳手上是沾过血的,那带着煞气的目光让巩书文浑身一僵,随即心脏狂跳起来!脖子像被人掐住了般,无法自主呼吸,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倒是杨英兰,丝毫没有受到夏纯阳那能杀人般的视线影响。她是听清楚了huáng宏所说的话,知道王毅残废了。
不遮不掩,当着夏纯阳他们的面,杨英兰幽幽的说了一句:“这都是命啊,谁让他欠了姗姗的……”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头对王毅积压了十年的怨恨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那个肇事的司机是她找的,当时并没有言明是要王毅的命还是怎样,反正她要的就是一场惨烈的车祸而已。心里就存着一切听天由命的念头。要是王毅死了,那就是他理应下去陪着姗姗;要是王毅没死,那他们的恩怨也一笔勾销。现今王毅废了一条腿……就当是她这个孤寡的老太婆为了孙女最后一次的不理智。恨也好怨也罢,一条废腿换他记着姗姗一辈子。
杨英兰的反应大大的出乎夏纯阳的意料。在他的观感里,这个杨英兰是那种面笑ròu不笑的典型人物。哪怕就是内心恨不得啖其ròu喝其血,面上依然能带人如沐chūn风。所以夏纯阳不喜欢杨英兰,第一次见面就没有丝毫的好感。
然而眼下……夏纯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杨英兰这话说得是再真心实意不过。不虚不假,难得的心口一致。
他和杨英兰的接触不多,但现下的qíng况这杨英兰不应该是满口的关心慰问刷足不知qíng者的好感,内里却是开怀大笑吗?
杨英兰怎么变得如此诡异了?
对上夏纯阳不懂掩饰的表qíng,杨英兰却似乎是第一次发现般,眼前这是个半大的少年,如此鲜活。或许尚未长成,却已经开始去保护他人了……王毅他们何其有幸?
杨英兰回身从助理手上接过那一束百合,走到夏纯阳跟前:“在路上看到它开得正好就买下来了。这是我孙女杨姗姗最喜欢的花,本来打算一会儿去见见姗姗的。现在……刚好可以送给王导。我也知道自己惹人厌,就不去打扰王导了。烦请夏少转jiāo……”
见夏纯阳丝毫没有伸手的意思,杨英兰依然好脾气的笑着:“夏少,这束花你可不能拒绝。要扔要毁,那也只要王导才可以。毕竟这算是我这个做奶奶的代替孙女送给她所爱慕之人的心意……女孩的心意不能随意糟蹋,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夏少,希望你谅解。”
夏纯阳是迟钝的。但在直面杨英兰的那一刻,他居然从对方的浅笑轻语中感受到了一股凄厉,对方身上隐隐透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执念——很相似,非常的相似!一如上辈子他在母亲的坟前对夏久亮的恨。只可惜他上辈子尚且不如蝼蚁,连和夏久亮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yīn差阳错之下,夏纯阳伸手接过了百合花。
杨英兰继续微笑:“夏少,那接下来的对质我们还要继续吗?”
这话说得极有深意。
他们这场对质本来就因为王少聪的缺席而处于下风。而根据编剧工会的规定,这种已经登记报备准备开拍却又涉及到剧本抄袭的事件,会给各执一词的双方大概三个月的时间去搜寻证据来证明谁才是原创。逾时没有充足的证明,那就认定第一登记报备者为原创。
王少聪的缺席让他们连这三个月的缓冲时间都没有了。
手中的百合变得烫手无比,似乎在嘲笑着夏纯阳的天真。
夏纯阳只是深深的看了杨英兰一眼,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开。
huáng宏握紧了手中的公文包,快步跟上夏纯阳。
而杨英兰在夏纯阳他们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却补了一句:“夏少,承让了!”
五个字,听在夏纯阳和huáng宏耳里刺耳无比。但他们却不能反驳,只能受着。谁让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心肠不如杨英兰狠呢?技不如人能怪谁?
……
直到上了车,huáng宏越看那束百合就越碍眼:“夏少,你真的要把这束花拿去给王毅?”言下之意就是该扔了。
夏纯阳看着手中的百合,不知为何总是忘不了那份相似。随手的拨弄中,让他看到了藏在花枝中一个小纸团。心里一愣,趁着huáng宏不注意的时候,他拿出纸团,摊开,只见上面写着:有人寄来我孙女的受害照片,要我给你添麻烦,拖住你的行踪。事成后对方会告诉我害死我孙女的真凶。对方手段莫测,现将此事告知,望你慎重。
将纸团攥在掌心,剑气运转,将其揉碎成粉末。张开手的时候粉末落在百合花上,再也看不出丁点痕迹。
夏纯阳低着头,心里却是翻起了波澜:杨英兰这纸条是否可信?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神秘人……又见神秘人,是那个子系统吗?为什么要拖住他?
第100章
这诸事种种,让夏纯阳只觉头大,恨不得马上回转编剧工会亲自去问一问这杨英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那不多的理智却告诉他,杨英兰既然用了这种方法就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再想想那宛如无孔不入的神秘子系统,夏纯阳也怕他这一冲动,就被对方知晓。
苦思冥想之下,还是无计可施?!
他觉得他完全是陷入了死胡同当中,除非把墙给拆了,否则无路可行……这个时候,夏纯阳就无比的羡慕诸葛长生那个脑袋,大家年纪相差不远,人家那脑回路完全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很多时候,人是经不起唠叨的。
夏纯阳这边想起诸葛长生,那边诸葛明就给了电话来,委婉的告诉夏纯阳诸葛长生现在qíng况良好,问他有没时间,让他们好好感激之类的。
其实,诸葛明的言下之意就是提醒一下夏纯阳,别忘了他们,还需要落实范鑫那边继续治疗的时间以及意向。
当然如此隐蔽的含义,夏纯阳是听不明白的。但不妨碍他心里有事,想找个人来帮他分析。夏正德的事qíng已经够多了,夏纯阳也不想再将夏家扯进去。他正想着诸葛长生呢,人就自己找上门了,夏纯阳哪会拒绝。
让huáng宏去医院跟进王毅的事后,夏纯阳自己则转道诸葛家了。
到了诸葛家,对着夏纯阳那张嫩脸,诸葛明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直接就把人带到诸葛长生的房里,任由两个年轻人慢慢聊了。毕竟以后的诸葛家是要jiāo到诸葛长生手里的,让他多和夏纯阳接触,他们诸葛家的后辈才有机会踏入那个圈子。而且他也相信以诸葛长生的qíng商,他要jiāo好一个人,那绝对能让人如沐chūn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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