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示威?
阿尔多挑了挑眉,圆滑而尖锐地说:“我觉得,如果那位查尔斯?弗拉瑞特伯爵还活着,说不定也会说出和你说一样的话,难怪卡尔一直觉得你们很像。”
“没有人喜欢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即使是自己的祖先,”伽尔说。
他顺着阿尔多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卡洛斯被艾美塞了满怀的绷带和药品,并被指使着去帮忙包扎轻伤的猎人们。
男人把绷带卷抛到空中又接住,冲着艾美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但是为了他,我愿意成为任何人。”伽尔说。
阿尔多听完后,只是淡定地点点头:“我代他感激你。”
伽尔的拳头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他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低头看了埃文一眼——后者正被他们突然剑拔弩张起来的气氛吓得噤若寒蝉。
“非常抱歉,埃文,我本人不是很擅长法阵学。”伽尔成功地挤出了一个导师应该有的“慈祥”的笑容,“阿尔多阁下肯指导你,我很为你高兴,希望你能珍惜机会多学一点。”
埃文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伽尔扛起他的曙光之刺,冲着远处正在试图把一个猎人的手包成包子的卡洛斯走去:“他那个伤口只要贴一个创可贴就足够了,你确定不是故意折腾他?”
被拯救的、敢怒不敢言的金章一小只,眼泪汪汪地望向伽尔。
卡洛斯疑惑地问:“创什么?”
伽尔从急诊包里翻出现代医疗的简便用品,成功地引起了这个乡巴佬一惊一乍的感叹。
他们在原地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脸色依然苍白,但是明显jīng神了不少的路易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询问卡洛斯:“我们还需要赶路么?”
“让大家再休息一阵子,你也是。”卡洛斯抬起自己那只明明没有伤口、却一根手指头上缠了三个创可贴的爪子,拍了拍身上落的雪,“前面的路很艰难。”
前面的路很艰难。
头天晚上的战役实在太惨烈,以至于他们在后面反而没有遇到大规模的迪腐,越往绝影山上走,这些本来见到一只恶魔级的尸体都要激动半天的猎人们就越淡定——jīng英们以他们极其优良的适应能力证明了他们的优秀,并很快适应了这种战斗模式。
真正艰难的是绝影山自身。
中午以后,过了一条凹进去的山谷地带,已经冰点以下的温度骤降,卡洛斯带着所有人在一道山坡后面的岩dòng里停了下来,脸已经冻得微微发青。
“在这里休息一下。”他的牙齿有些打颤,话音都显得似乎含糊不清了,“不要睡着了,有取暖设备的全部拿出来弄在身上,能吃得下东西的人现在抓紧时间多吃一点,高能量的。”
这显然不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阿尔多问:“前面是什么?”
“极寒冰川——另外里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那个she出去会自己哇哇大叫的箭不能再用了,它们会引起雪崩。”卡洛斯摘下手套搓了搓手,念了一个咒文,他的手心升起一团宝蓝色的火焰,附近的几个人全都感觉到了那火焰流露出来的温暖,卡洛斯又念了一遍,火苗更大了一些,渐渐地它扩散到半空中,把他整个人包围在了一片蓝色的薄膜里。
“记着这个,”卡洛斯用手指把咒文的发音方式和断句划在了雪地上,“不擅长咒文的现在可以先练起来,没有这个,我想不出怎么让你们通过那地方。”
艾美试探着把手伸进那层薄膜里,眼睛都圆了:“这是什么?自动空调么?太神了!”
薄膜轻轻地响了一声,破碎在空气里,从卡洛斯身上消失了,这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相信我先生,这个空调非常沉重,带着它你连二十分钟也撑不下去。”
他用牙齿撕开了一包新的肉gān,在寒冷中,肉gān硬得像石头一样,微刺激性的调料浮在上面,可是人的舌头都被冻得麻木了,连咀嚼肌似乎也不那么灵敏,进食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
卡洛斯感觉那坚硬冰冷的东西划着他的食道下去,哭丧着脸对埃文说:“我真是无比想念你做的浓汤。”
被当成厨子的戈拉多先生顿时感觉到身上肩负了某种沉重的使命。
“我一定要活着回去,”他信誓旦旦地说,“天哪,我还以为你喜欢垃圾快餐躲过我做的食物呢!”
卡洛斯的眼睛被寒风扫得显得有点眼泪汪汪:“如果你不能成为一个猎人,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厨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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