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先生,”伽尔?幼儿保姆?肖登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他,“即使是一个像您这么qiáng大的猎人,作为伤患,适宜的活动也只有轻缓的散步和舒缓的聊天,带着一个菜鸟去追踪深渊豺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约翰弯起眼睛,对他露出一个无辜又可爱的笑容。
伽尔:“……”
他……他他他竟然还敢卖萌!
“好吧好吧……来,胳膊给我,扶您上去休息。”伽尔叹了口气。
“蘑菇灯蘑菇灯!”约翰进了他的房间以后就激动地爬到chuáng头,摆弄着可怜的台灯,“这个怎么点?”
伽尔按了一下电源,台灯发出柔和的光。
“太棒了!”约翰说,“我就喜欢点着蜡烛睡。”
伽尔看着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的祭司先生,突然有种自己养了个大儿子的错觉。
这么一个人……居然来自和他先祖同样的时代。
“对了,”伽尔想起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靠在门边轻轻地开口说,“您来自黑袍大战的年代,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卡洛斯?弗拉瑞特?”
约翰一不小心,直接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他坐在地上,脸上一片空白地问:“什么?”
“卡洛斯?弗拉瑞特,”伽尔说,“就是后世传说里杀了帕若拉,结束了整场战争的大英雄。”
“什么……英雄?”约翰漂亮的眼睛里难得地露出一点迷茫神色,“你说他结束了……战争?”
“当然,按照您过来的时间推算,您可能并没有看到那场战争的结局。如果您有任何信息需要了解的话,chuáng头柜下面有一本《结界前简史》,可以作为参考。”伽尔眼睛里带着期冀的光,“这么说,您确实见过他本人,是么?”
约翰行动迟缓地爬了起来,他坐在chuáng沿上,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谨慎地选择了一个非常中性的说法:“卡洛斯?弗拉瑞特确实在最后一战的时候回到了圣殿,我见过他,不过……我们恐怕并不熟悉。”
“可您的名字……”
“约翰?史密斯?”约翰微微地笑起来,这个安静的微笑,把男人脸上那股充满活力的孩子气全部冲散了,那一瞬间,伽尔觉得自己就像看见了一个绿眼睛的阿尔多大主教,神秘……而遥远,“你不会以为这是假名吧?事实上这是个非常常见的名字,仅我进入圣殿开始学习的那一年,同一届的男孩里就有两个人都叫这个名字。”
“这么说您和他真的不熟悉。”伽尔脸上的失望神色一闪而过,“那么您一点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么?我想您至少知道他长什么样。”
约翰看了他片刻,缓缓地说:“我只知道他没有离开圣殿之前,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离开圣殿之后……谁知道呢?至于长相,我想他长得有点像他的哥哥,不过数年的流làng生涯,让他养成了一直把自己藏在大兜帽里的习惯,直到第二次回圣殿,依然保留了这个。”
他说完,眯了眯眼,有些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事呢?”
“我妈妈姓弗拉瑞特。”伽尔耸耸肩,“第一天进入圣殿的时候,我就背上了‘弗拉瑞特后人’这个名字。”
那一刻,约翰的表情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看起来魂都从身体上飞出去了。
伽尔“哈哈”一笑:“怎么,是不是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这很正常,毕竟已经一千年了——好了,伤患应该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关于千年前的圣殿,我可是有好多问题的。”
“晚安。”伽尔说完,轻手轻脚地替他带上门,走出去了。
“什……什么?”伽尔走了不知道多久,约翰才游魂一样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整个房间寂静极了,约翰呆呆地坐在chuáng边,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伽尔的时候,对方脸上那种微妙的、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熟悉感。他猛地站起来,走到衣柜里面的穿衣镜前站定,仔细地打量着镜子里青年模样的自己。
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见过自己——他们那个时代并没有这样神奇的镜子,况且他也不是个喜欢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人。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形容还有些láng狈,可是深潭一样的墨绿色眼睛里却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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