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丞相被热水泼了个正着,嘶嘶地喊疼,过了会儿见没人理他,才道,“何家小公子,你忘了老夫跟你爹是至交了吗?千万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周一啐了他一口吐沫,“滚!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最后的那个主使,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出来!至少,我不会让你就此得逞!我不介意让你跟和你狼狈为奸的人一起下十八层地狱,阎王爷会替天行道,折磨死你的!”
想到宁希现在也算是半个孤儿,周一就心里难受,抬头,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假丞相,“丞相夫人在哪?”
假丞相冷笑,“丞相夫人?呵,抄家那天进了监狱就猝死了,哦,这事儿宁公子还不知道吧!”
周一闻言不由倒退了两步,死了?猝死?
麻痹的这是什么个剧情啊!
周一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莫说宁希,就说他,都无法承受这样一个事实。
周一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去见宁希,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宁希,他怕他看到宁希的时候,会忍不住心疼地哭出来,然后将这一切都告诉他。
所以,他先去找了帅皇帝。
冬至过完就快过年了,这是周一在这边过的第一个年,但是却是他至今为止都没曾料想过的萧索,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度过这一年的年尾,去迎接下一年。
宁希父母双亡——母亲猝死,父亲被杀害。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好接受,宁希重情重义,又极尽孝顺,他该怎样将这样一种消息传递给他?
从来没感受过这样寒冷的冬天,不只是天气,连心都寒了大半。
周一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跟着碧云到了御书房门口。
御书房永远都是他与帅皇帝会面的地点,按理说他应该熟门熟路,可对于宇宙级的路痴来说,周一觉得自己依旧不认识路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钟公公没多久就引着他进了御书房,周一一反常态地没有嘻嘻哈哈,而是直接跪拜皇上。
帅皇帝似乎也感到了他的反常,道:“平身。”
周一起来,道:“那刺客招了。”
皇上见周一表情沉重,也不敢往好的方向想,只问:“如何?”
周一将自己知道的事儿与皇上交代了,末了又问皇上:“您知道丞相夫人猝死天牢之事么?”
帅皇帝缓缓颔首,“此事本想与宁希慢慢说来,可如今……没想到丞相竟是已被人杀害。”
周一勾勾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皇上,我有一个请求……”
帅皇帝道:“你说便是。”
周一道:“快过年了,无论如何,莫让宁希呆在牢里过年,成吗?”周一的笑容有些惨然,这几日是累垮他了,他本就身板单薄,最近折腾了一溜够,也是不易。自己心爱之人宁希在牢中受尽煎熬,他在外面,也跟着难过心伤,也是不易。
皇帝道:“便就依你罢。”
第52章
处于古代封建制度的瀚昀国,皇帝有至高无上的君权。实际上,一件事只要皇帝陛下想做,是没人拦得住的。只是,皇帝在做事之前亦要三思,若此事利大于弊,或可实施,即便得罪某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反之,皇帝一般放弃。
将宁希放出来这件事实际上是不合适的,尽管皇上知道了丞相并非真正凶手,但此时不可轻举妄动,毕竟皇帝想要顺藤摸瓜地将幕后真凶抓出来,否则得不偿失是真的。然而,君无戏言,答应了周一的事情,帅皇帝无论如何是要做到的。
其实,帅皇帝之所以答应周一这样近乎无礼的要求也是他心中对宁希有愧。先皇曾说他耳根子软,做事优柔寡断欠缺一种心狠手辣的气魄,本不是帝王心性,然而,瀚昀国近年来风调雨顺,又有靖王爷之子镇边,丞相太傅辅佐左右,皇帝这个缺点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皇帝思考了许久,终于做了决定。
瀚昀国六十八年,腊月廿六,丑时三刻,瀚昀国丞相之子宁希自尽于狱中。
同月廿七,昀佑帝念其生时之功,为其追悼,建衣冠冢于帝王墓旁,以祭奠他在天英灵,举国哀痛。
同一时间,穿越吃货铺中气氛低迷。
宁希从狱中出来后,周一果断将他带回了吃货铺。宁希追问他父母的情况,周一不愿他难过,便一直闭口不言,到宁希实在问得多了,他便直接差碧云叫来了魏大叔,点了宁希的睡穴。
周一差人烧了一桶热水,拿了手巾为宁希擦身体。若叫他知道了自己父母已逝的消息,怕是又要难过几日不肯睡觉。宁希在狱中呆的没有一月也有大半月,身上多日未曾清理,满身泥泞,周一也不嫌弃,一点点擦,脏了就换手巾,反正铺子里也不少一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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