觜宿宫的人都不是八卦之辈,帝皇的眼皮子底下总要格外小心,没有十足的忍耐力和自知之明呆在这里简直是找死。就算最大的主子现在不在这里,不是还有暗中的各种势力吗?
之所以造成现在的状况很简单,就是苍祈风的……暂且说是中毒事件吧。应该与今早的宫禁有关。
有种暴风雨前夕平静的恐惧,人人肃容,人人紧张,人人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苍羽阳靠在窗边,阳光照在身上一时也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桃红带来消息说陛下在正阳殿紧急处理事务,有他母妃的,有他六皇弟的,还有关于灾民的处理……
然后桃粉进来,带来了更坏的消息,云妃娘娘作最后巡检时,被御医发现她并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
而这毒和六皇子所中的似乎是一样,事情微妙的超出了理解范围。
这两字一出,苍羽阳可以听到声音的范围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视线集体的沉淀在他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苍羽阳连握握拳表示一下愤怒都觉得多余。
悲痛在心底静静流淌,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说不上诧异也说不上激痛,只有眼睛中的天一下子倾斜了,摇摇晃晃挂在眼界的边缘。
阳光在破碎,言语变得微不足道。
苍羽阳问:“现在可以出去了吗?”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N次了。
然后桃粉N+1次耐心回答他:“不能。”
眼皮掀了掀,苍羽阳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真的有了从量到质的提高,心跳没有变,连汗都没有出,不用一夜之间,人可以在更短的时间里成长起来。
苍羽阳抱着盛着热水的小茶杯,姿态安详的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母妃走得怎么样?”
桃粉非常贴心的回答了他:“据说娘娘走得很安详。”
据说有多真?
苍羽阳摇摇头,淡淡一笑,那个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女子是否已经预料到今日的结局了呢?
他有道理相信“是的”,那么脆弱的带病之躯估计受不了毒药多久的煎熬,这不,他的六皇弟还在抢救,而他的母妃已经永远的解脱了吗?
桃粉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丫的估计是觉得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被怀疑是不是神经失常了。
“五皇子,你还好吧?”
白竹义愤填膺:“陛下一定会彻查此事,给娘娘和六皇子一个交代的!”
苍羽阳说:“我很好,大家去休息吧。趁着现在还有空闲,多养精蓄锐,晚上还要好好伺候父皇呢!”
白竹红了眼睛,为他的孝心大大感动了一把,点着头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桃粉和桃红固执的留在他身边。
苍羽阳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桃红说:“我和姐姐的主子只有五皇子一个人。”桃粉在旁边点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一切言语就成了多余。
苍羽阳在椅子上沐浴着阳光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没过多久,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巨大喧闹声。
众多的脚步声却是整齐有力,迅速从远处到了近前。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野兽的吼叫之声。
声如雷,带着嗜血暴力的欲望,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当看到那些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野兽时,苍羽阳也没觉得太奇怪,只是吓坏一群侍女,纷纷恐惧的退到了一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白竹一竖眉毛,侍女长的气势显出。
“奎统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陛下寝宫,也敢来放肆!”
男人微微一笑,单单一句就让白竹哑口无言。
“陛下口令,令臣搜查整个皇宫,臣不敢违背。”
“搜查什么?这里是陛下的寝宫,难道奎统领还怀疑这觜宿宫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白竹的话一下子停住,眼睛睁大,里面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帝皇确实不会在自己的寝宫藏污,可是现在的觜宿宫住的不止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还有一个……
白竹暗暗祈祷,希望事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一群人已经绕过她,路过苍羽阳的时候奎斗停了下来。
“五皇子,云妃娘娘的逝世臣也深感遗憾。”
苍羽阳回道:“嗯,多谢奎统领的关怀。”
可能是他回答得有气无力,男人又补充道:“五皇子请节哀,云妃娘娘若是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五皇子健健康康的长大。”
这话说得有些煽情,实在不符合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的口气。好一出母逝儿哀的场景,连他自己都想鼓掌,云妃在世的时候,他与她就像是路人,任谁都不会联系在一起,一旦云妃死了,人人都劝他要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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