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桃粉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事,只不过有些体力透支。”苍羽阳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嗓子干得冒烟,他阻住桃粉上下翻看他是否受伤的手,尽量慢慢说道:“桃粉,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桃粉迟疑的看他两眼,似乎是不放心离开。
苍羽阳连连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真的没事儿,但是再不喝水,就真的要死了。”
比喉咙更热的是身体,铺天盖地的灼热,苍羽阳暗暗扣紧了手掌,才能制止住将身体死死贴住冒着一丝凉气的地板上。
声音已然干哑,他都几乎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桃粉总算是移了步伐,觜宿宫时时都备着温水还有一些解暑的汤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难耐的原因,一秒成了一分钟,时间变得格外难熬。
觜宿宫-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只是看到那一扇红木门,全身都会放轻松,这里有苍翼翔的气息,似乎只要在这儿,就会变得安全。
而且……还有桃粉,不必担心再孤军奋战,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居心可测的敌人,面对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莫名其妙的恨意……
他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摊在地上艰难得等待着一杯水的救赎。
几乎都快渴得神志不清的时候,那抹桃红总算姗姗来迟,蹲下了身,苍羽阳几乎立刻嗅到了水的清凉,本能得凑了过去。
却总是对不上口,视野迷蒙中,那杯水总是忽远忽近,干渴的嘴唇怎么都碰不到杯口,苍羽阳都快发疯,无意识喃喃道:“渴,我……要喝水……”
上帝垂怜,那杯水终于不再戏耍他,苍羽阳一步不停的灌下。
水变得格外的香甜……
咕咚……咕咚,最原始的音律代替了所有的声音,水尽,苍羽阳喘了口气,总算缓过了些劲儿。
一只纤纤细手拿着布绢温柔的替他擦拭。
苍羽阳眨眨眼睛,将再次上涌的水意眨去,视线勉强清楚了些,桃粉的面容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双秀眸清丽,正看着他。
她没有再急着问苍羽阳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将他扶起送到床上,她能做的只是陪着他坐在地上。
“不……要通知父皇。”苍羽阳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看到她要起身,赶紧抓紧她的衣摆,补充道:“也不要叫白竹他们……”
白竹和桃粉不一样,他们的主子最终是父皇,他的命令和请求多半都不会奏效。
而父皇如果放弃夜宴而回来,他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荡,不过此时的苍羽阳不怕这些,他只怕他会忍不住。
如那个人所说,梦牵不是普通的药,一旦将内心最渴望的引诱而出,始终忍耐的欲望一泻而出,再见那个人时,他不能保证他还能保持理智。
他之所以现在还能够保持冷静,能跟桃粉说两句话,只是因为最渴望的那人还没有出现而已。
这种药性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他不必怕神志不清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但是相反的将所有的渴望针对于一人宣泄,后果简直是他不敢想象的。
隐约中,似乎听到了桃粉的一声叹息怅然而逝:“桃粉只是给小主子再倒杯水。”
后脑被微微扶起垫在女子的膝头,细心的将手中的液体一点点喂下,苍羽阳嗅着身边熟悉的气息,感觉着微冷的水一点点流下嗓子带来的畅意,终于能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桃粉又拿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的冷热交织的汗水,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生怕打扰了膝上的人。
苍羽阳忽的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眼神已经有些混沌,不过嘴角的笑容清晰,有些庆幸:“幸好今天晚上,姐姐没跟我去参加宴会。”
桃粉手一抖,目光片刻的复杂,可是眼睛又重新闭上的苍羽阳不可能再看到。
为什么这么傻?女子嘴唇轻动,似是欲语还休,似是从来没有动过,细微的像是一个幻觉。
可是,小主子,你以为陛下真的不知道吗?
你认为陛下是想瞒就瞒得过的人吗?
桃粉看着无声开启的门后,静静站立的男人,与亘古姿态不同的是眼,那眼静得黑得似乎没有光泽,偶尔一抹红芒一逝,却是有噬人的疯狂。
今晚全皇宫庆贺,灯火通明,大红灯笼和夜明珠的光芒比所有的星辰来得更加闪耀,苍翼翔的身后是灯火大盛的宫殿,桃粉却觉得一切光芒都在退却,似乎能听到电闪雷鸣的霹雳之声。
她没有看见白竹等觜宿宫一众仆从,也没有看到随时跟随在帝皇身边的冰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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