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阳笑不露齿,边咳边笑,煞是有些花枝乱颤的感觉:“你也说了是昨天,今天我不是醒了吗?所以这药还是免了吧。”
苍翼翔对着那张因为咳嗽而血气上涌的脸,聪明缄默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道:“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是你太贴切了”,苍羽阳笑得眼睛眯成线:“你对我太好,有什么麻烦都不忍心让我知道,还要千方百计的瞒我,是吗?父皇?”
“我没想过瞒你”,苍羽阳以为这人好歹神色会变一变,却发现是自己太异想天开,苍翼翔的神色像是一潭死水,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就爬不上来。
“没有瞒,可是也没有想过主动,如果我不问,你就会一辈子不告诉我”,他说得肯定而自嘲:“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彼此彼此……”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想必大家都不会喜欢。
只是句句话回荡在脑海――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也许会因为感情而改变,却终是自私。
人虽不自私,别说是千古一帝,他自己不也是害怕受伤害,就只能拐弯抹角的套话只不过苍翼翔比他更聪明,更有手段,或者说,他们基本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就好比,大象和蚂蚁在力量上的相差就算天崩地裂都不会发生改变。
只不过,蚂蚁不可能吃成大力神,他却是可以变强大的。
这么多的时日,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变强了,可是在这个人面前,无可奈何总是能一次次跳出。
苍翼翔的话是金玉良言,他说过只要自己提问这人就不会骗他,那就说明只要自己不问有些答案这辈子就不可能自动知晓。
表面上是男人让步,可是蓦然回首才发现只因为这一句话他就改变了生活的轨迹。
但是却不能不动心,不会骗,这是多么伟大的,舌头蠢蠢欲动,苍羽阳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让像流水般多变的问题不会一泄而出。
他有些怕,这么一放松,这么一问一答之间,他说不定就会全部交待出去。
在语言上,他从来不是苍翼翔的对手,所以谨言慎行就成了必要。
可是有必要吗?
有必要吗?
扪心自问,如果这个他最不放心的人都这般当敌人对待,他这一生几乎就成了喜剧,以后回忆说不定还可以娱乐娱乐自己――曾经有多傻!
像是要理清思路,苍羽阳闭上了眼睛,才发现有那个人在,周围的空气都不一样了。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说不出所以然,却是特殊让人忽视。
所以,还有什么好挣扎!
师傅说:“随性而为!”
那么好吧,就随性吧!至少如果最后落得什么都不是,还可以嘲笑嘲笑师傅言语有失。
闭上眼再睁开,男人的面容占据了整个视线。
“羽儿,羽儿……”听着那一声声呼唤,心情豁然开朗,其实想得简单一点,当一个小孩不就得了。
“父皇”,他答非所问:“还记得周岁那年抓周上我抓了什么吗?”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苍翼翔神情一凝,显然是明白了什么,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一把琴,两本书。”
“两本什么书?”苍羽阳秉持着打破沙锅问到底,既然他已经被赋予了特权就不应该浪费。
苍翼翔脸色有点阴晴不定:“一本药书,一本……毒经。”
对,医毒。他要的就是这两个字。
“我听说宫里的书都是凡品,这两本书,羽儿略略翻了一下,虽说不上研读百遍,却也是略通一二……”苍羽阳可以看了男人的面孔,非常满意的发现此人正在秒杀着这个药碗:“我虽不说不上是什么圣医,不过小病还是可以看个一二。”
苍羽阳微笑道:“父皇,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明白,怎么不明白?苍翼翔看着面露得意的少年,也不知该笑该叹。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苍羽阳看着那碗沥渣沥得非常干净的药,夸张的耸了耸鼻子。
“紫苏,性微温,味甘、辛,具有解表发汗、宽胸理膈。”
“黄岑,性寒,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凉血止血。”
“桑寄生,性平,味甘,有祛风湿、益脾肾、强筋骨、固冲任。”
苍羽阳停顿了一下:“父皇想必对这三味药不会陌生,听说最近又有些妃子喜得龙胎呢!羽儿在这里就恭喜父皇了。”
苍羽阳不给男人说话的时间:“当然,父皇事务忙,应该没有时间跟太医讨论已经药理,但是习武之人想必都对药了解一二,特别是父皇……当然,父皇如果再不了解,羽儿也可以把剩下的药物一一给父皇讲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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