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彻彻底底一面倾塌,魔物们闻风丧胆而逃,罗曼恨恨地看了苍羽阳最后一眼,在刀光剑影中消失了踪影。
“苍羽阳,你会后悔的。”罗曼的声音带着恶劣的笑意。
随着他的消失,男人的转头,苍羽阳的世界消失了声音。
“父皇……”玄色大刀在手,扑面而来的压力让苍羽阳滞了滞,熟悉的脸孔不熟悉的紫发,和刀魂几乎一无二致,但是就像是上次一样,他不会将刀魂认错,更不会将苍翼翔认错。
苍翼翔看着他,慢慢走了过来。
没有实地的空中,成千上万地注目中,苍羽阳忽然忘了什么叫紧张,喜悦像是柔软的棉花,充满了身体,于是变得飘忽忽的没有了重量,随着男人无声的脚步忽上忽下。
“羽儿,还好吗?”苍翼翔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攥住血流如注的手,那片刺伤他和罗曼的刀刃还嵌在手心里,血色光芒刺痛了眼睛。
不好,真的不好,代价太为惨重,胜者惨胜,败者惨败,当胜利的喜悦过去,这满目苍痍的沙城就成了唯一的战利品,而就个人而言,没有比较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他努力了,可是死的人还是不计其数,城下的士兵稀稀拉拉,城上的卓航洋要死不活得握着里亚的手,赵珏一脸疲惫的指挥着还活着的士兵休息。
在不远的地方,古色的木琴失去了灵魂变得毫无生气,失去了弦的琴面像是一张张大的口,再没有任何风采。
而四岁的苍信还沉睡在无一人的房里,留下一个冰冰凉的小身体。
这场战,没有一个能袖手旁观。
“父皇……”干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笑着说道:“我很好。”
苍翼翔皱了一下眉,手下轻轻一拨,刀刃带着鲜血淋漓而出,苍羽阳咬了一下唇才制止住差点脱口的呻吟,明明比这更严重得伤都受了,偏偏此时变得脆弱无比。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苍翼翔带着他落回了地面,脚一沾土地,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手和脚都在打。
周围的士兵都在看着,咬着牙婉拒了苍翼翔的搀扶。
“父皇,我还可以。”
“嗯”,苍翼翔看着他,说道:“下一次不要那么鲁莽了。”
不像是斥责的语气,让苍羽阳一僵。
“你先下去休息吧”,苍翼翔对刚走下来的赵珏说道:“照顾好五殿下。”
“我……”喉头哽住,那句“不要走”就再也说不出来。沙城朝朝暮暮中带走的不仅是时间,还是他本来就不多的冲动。
他们现在站的是满目苍凉的战场,浓郁的血腥味呛着眼睛,嗅觉,而他名头上还是这场战争的指挥者,至少暂时还是。
“我不能现在走”,苍羽阳尽量将目光放在周围的士兵上,虚伪得让他感到罪恶,“战场还需要清理,伤员还需要布置,还有尸体……”
“你回去吧”,苍翼翔转过头,扫了一眼战场,再开口内容是简单的概述,“这里有我。”
所以就需要我了吗?这想法有些自怨自艾,其实这是很自然的事,苍翼翔横扫千军,一身衣服纤尘不染,自然不需要他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临时指挥官在这里添加负担。
一切都是正常的,都是对的……他能得出评论,却无法说服自己――一切真的非常。
他们之间要说的能做的,只有这些吗?
苍羽阳恍然才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个眼神……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这不是他预想中的见面,自然那些期盼都不会在这样的场景中实现。
赵珏站在一边,敏感得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异样,苍羽阳几乎站不稳,可是隐隐透出拒绝别人靠近的气息。
“父皇……”这一声说不清带着的是不甘,还是无法说出口的渴望。苍羽阳伸出手拉住他,修长的指尖虚握在手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男人往后退了一步,从苍羽阳的手里滑出去,苍羽阳如愿以偿的看到对方将目光转向自己,清冷得像是天神:“你好好休息,晚上父皇会去找你。”
苍羽阳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上面还有苍翼翔随便撕下来包扎的布已经被鲜血染出斑斑痕迹。
“殿下……”赵珏有点不安,看到苍羽阳的伤口更是担心不已:“五殿下,赶紧下去疗伤吧,陛下在此可以放心了。”
是可以放心了,苍羽阳感觉有点黯然,那些兴奋喜悦还来不及冒头就被瞬间浇灭,全身里泛起了寒意,他听到牙齿上下撞击着作响,狼狈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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