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信正揪着苍羽阳的衣摆睁着一双大眼吃完这个要那个,苍羽阳一边笑得无奈,一边还是端茶倒水拨瓜子壳伺候这个小祖宗。
桃红轻轻踢脚,秋千飞上了一个新的高度,笑声像是银铃在空中回荡:“九皇子今年都多大了,还向小主子撒娇,小主子可不能惯着他。”
苍信听了顿时不爽,他在沙城过了三岁的生辰,按理说正是撒娇打滚满地打爬的年纪,但是可能是天生体质好,三岁的小身杆硬是比五岁的小孩儿看上去还要壮实,再加上聪慧机灵,年纪常常被人忽略。不过桃红的意思却不在此,皇家讲究早年教育,苍羽阳当初是个意外,而苍信在觜宿宫的时候聪明是人所共见的,常常扒在苍羽阳的怀里听着苍翼翔讲国家大事,军事战略还有朝廷内外的琐事。
那个时候进出觜宿宫的侍女都会带着不约而同的微笑,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就生怕打破了那副和谐的情景。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物是人非了。
她轻叹一声,那边苍信已经是两眼犯着泪花抓着苍羽阳的衣摆一声一个爹爹叫得苍羽阳心里一个颤一个颤的。
“爹爹,永远不会嫌弃信儿的吧。”
苍羽阳好笑的点点头,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桃红,苍信于是抓紧时间声泪俱下讨要承诺:“不管信儿多大了,爹爹会和现在一样照顾信儿,不嫌信儿讨厌。”
稚嫩的童音,相似的话语,苍羽阳不由怔忡,多年以前的情景原本以为可以当做笑谈等着将来慢慢回味,没想到如今当真成了“笑谈”。脑子里就剩下苍翼翔斩钉截铁地说,“你就是我的皇子。”
他说得那么坚定,苍羽阳脑子一热也就真的放下芥蒂,心里不安生,却也真的没再动过离开皇宫的想法。
果然,话语说得再多,也抵不上“精辟”两个字,苍羽阳想他就是被这连句号带上不过八个字的句子给套住了。
“爹爹!”苍信一见那笑中带苦的笑,脑子中警铃就开始大响,蹭着苍羽阳的脸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顿时蹭得苍羽阳一回神就慌了神。
知子莫若父,虽然这把戏从小玩到大,苍羽阳还是一边头痛,一边还是心疼地擦那泪珠子,终于深刻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人说,子女是父母上辈子欠的债的说法了。
苍羽阳边擦还要边安慰,说爹爹永远不会嫌弃信儿,说爹爹最喜欢得就是信儿,说撒娇的信儿爹爹最喜欢了……苍羽阳说酸了牙齿,苍信就冲着桃红露出贼头贼脑的笑。
桃红刚刚站起的身体坐回秋千上,双脚轻轻一蹬,顿时藤上高空。
虽然按照节气来说,时值盛暑,但是换到现在却正是日头正好的时节,太阳仍是不出头却是可以感觉到微乎其微的温暖。
不过桃红毕竟是女子,比不上他们身体健壮。日光稍微黯淡的时候,苍羽阳就提出回屋了,苍信蹦蹦跳跳端着零嘴儿准备将铺子上准备好,这时辰正是午睡的时间。没想到等到进了屋,却发现苍羽阳没跟着进来,站在门口,微微回首看得是大门的方向。
大门紧闭,从那夜关上后就被衬着精灵侍女送饭菜时打开过,三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谁都没有提要出去的事情,尽管这外面就是世人窥探了上百年而不得进入的精灵之森的深处。
苍信咬了咬唇就要上前,桃红却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是收拾好的杯具,神色却是同苍信看向同一个方向。
她摇着头,说道:“九皇子,能帮奴婢拿点吗?”
苍信瞪了她一会儿,却闷不吭声随手捡了两个茶杯,心不在焉的拿过去放在了桌上。一转头眼睛却对上苍羽阳已经转过来的眼睛上。
门口逆着光,苍羽阳表情看不清。
苍信竟然有些不敢动,看着他走进两步,笑容渐渐明朗起来,苍羽阳竟然笑得见牙不见眼,将他抱起来,“啪”得一声额头一热,苍信直了眼,苍羽阳乐呵呵得说:“信儿长大了,都会做家务了。以后爹爹就能放心了,果然信儿是爹爹的好孩子。”
“不过……”苍羽阳一顿,继续说道:“信儿下回下手轻点,瓷杯易碎,碰缺了一个口容易划到人。”
苍信莫名地脸上一热,第一反应就是狠狠去瞪桃红,却只看见一个抖着肩明显在笑的背影。
苍羽阳看他脸色一红一白,担忧道:“信儿不喜欢爹爹表扬吗?”
“不会,不会。”苍信急急回道,心里却不由得郁卒,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卖乖卖多了,现在居然被反过来利用。[/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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