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他们还算是正统的人的话。
“哎呀”,女子看他不语,故作惊吓的叫了一声:“看奴婢这记性,五殿下如今摇身一变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师,身份比起那当朝天子还要尊贵几分,五殿下可不要见怪,奴婢在这深山当中呆久了,免不得无知了一些。其实两年的时间也不算长……”
“梦娘(在莲艳身边当过宫女那个)”,苍羽阳打断她:“我父皇在哪里。”
“哎,国师大人可是心急了”,梦娘眼睛一转,扭捏着不好意思道:“您实在是不必担心,这两年……奴婢可是全心全意照顾着您父皇呢?”
苍羽阳只觉得讽刺,他克制住自己想出手的欲望。他突然道:“那真是谢谢你,梦娘不介意带我去见父皇吧。”
梦娘深深看他一眼,诧异一闪而过后又恢复了弱柳扶风的娇态:“殿下,说笑了,梦娘来此就是给你带路的,何需客气。”
苍羽阳跟着她的脚步,低声道:“父皇劳你们照顾,怎么能不言谢。”
“许久不见,殿下不仅外貌大变越发美丽了,就连小嘴都变甜了不少,真是让人嫉妒。”她嘴上内容说着嫉妒,语气里却带着调笑。
苍羽阳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黑雾中的身影,快步跟上。
黑雾像是一层纱,苍羽阳已经尽量注意着周边的环境,然而一个恍然,景色已经全然不同。
他看到一座黑色的城堡单立在一片空地上,窗口幽幽冒着光亮。
莽原一带崇山峻岭,哪儿都找不到这样的地区,更何况是这样跨时代的建筑物。
苍羽阳低头,黑黝黝的地踩着有让人不舒服的软绵触感。
梦娘正倚着打开的大门,贴身暗红的连衣裙展示着苗条的身段,等着他过来。
“殿下似乎没多么着急见自己的父皇嘛?”幽幽的灯光打在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上,衬得肌肤白得诡异,梦娘伸展着如蛇般手臂,招呼道:“殿下,您这么慢,太上皇大人可是会伤心的。”
苍羽阳一多多踏上台阶,百年的建筑“吱嘎”一声,空洞的蔓延开。
从这个角度已经可以见到灯火辉煌的空间,水晶吊灯高悬于顶,透明的水晶璀璨着无暇的光辉。
只是一步之遥,他就可以走进拥有苍翼翔的世界,苍羽阳捂住胸口,莫名地想起那年他初入觜宿宫拿着红酒杯的男人斜挑着眉梢,不可一世的可恶样子。
梦娘有点不耐烦起来:“殿下,您不是后悔了想回去了吧。”她露出轻佻的笑:“还是害羞了,殿下?梦娘最喜欢您的就是这点,用这张纯结的脸做着勾引自己父亲的事情,是不是很有快丨感?”
姣好的眉梢挑起,女子快意的等着他的反驳。
可是少年转头,光影变幻下,明亮的眼睛如受惊的蝴蝶眨动,那个瞬间几乎静止。
“嗯,我真的有点紧张。我害怕他瘦了,伤了……我更害怕两年的时间太长,我们变得陌生……”苍羽阳抬起头,眼睛带着释然:“你说得对,不是儿子对父亲的担心,而是对爱的人。”
梦娘怔在原地,苍羽阳从她身边走过,耳语道:“梦娘,你知道爱吗?这两年你可有学会一点?”
耳朵上落下呼吸的热度,很暧昧的距离,梦娘却气得颤抖起来,敞开的大门在苍羽阳背后重重落下。
这是表里如一的大型建筑物,因为过于遥远而产生落差感,进了门就是大厅,二楼围栏边如苍羽阳愿般站着一个人,晃荡着酒杯里的艳红液体,转过来的脸却不是苍翼翔。
苍羽阳不可抑制的感觉到失望,有轻笑声传来:“看来是在下让殿下失望了。”
那声音粗噶,苍羽阳皱了皱眉头,打量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有一张还算俊秀的面孔,只是眼里的神色透着一股阴霾。
“殿下可真是无情”,那人看见他脸上警惕的神色,沮丧的低头品着杯里的酒:“在下好歹也与殿下有过肌肤之亲,殿下这目光可是有点伤人。”
“那真是对不起”,苍羽阳突然放松下来,大大方方将他扫视一圈:“每次都要换个皮,熟人见了也难免适应不了。”
“呵,殿下真是幽默不少,第一次见到殿下可是像只小野猫,别有一番滋味”。
“刚刚梦娘也是这么说”,苍羽阳呵了一声:“他们还说,我比过去漂亮多了。”
“在下不得不说,这是句大实话。”男人目光一亮,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可惜了这幅人皮,越发配不上殿下了。”
苍羽阳胸口泛起恶心,他只是猜测,看到梦娘的那一刻一切已经明了,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想到面前的人只是一副被侵占了的人皮,本来还算正常的面孔也变得狰狞可怖。死者在悲鸣嘶吼,这里处处是死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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