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必须配合编剧大人的神展开,拍一出你追我逃的恶俗戏码。
作为副导演的林君跑过来给言幼宁解释了一下他需要注意的角度问题。看样子渝凡是打算拿这场戏给林君练手了……
言幼宁飞快地扫了一眼一副游侠装扮的孔园。那张略显阴柔的漂亮的脸蛋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柔谦和,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言幼宁觉得他这份从容倒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言幼宁翻身上马,按照林君的要求站到了指定的位置上。马术指导拉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言幼宁,见言幼宁的神色已经放松了下来,就放心地闪开,闪开之前还在马臀上拍了一巴掌,好让马儿能轻快地小跑起来。言幼宁按照教练的指导压低了上半身,同时频频向后看去,眉眼之间带上了恰到好处的焦虑之色。
孔园顺着小路追了上来。这个人的演技或许还不够圆熟,但是从骑在马上的姿势便能看出马术不是一般的好。
挺短的一段路,言幼宁很快就跑到了指定的地点。孔园还没有追上来,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放慢速度等等他的时候,身下的小红马猛然向前一窜,将马背上的人用力甩了出去。
言幼宁猝不及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撞在了树干上。
言幼宁觉得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长,然而睁开眼时已是彩霞满天。
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言幼宁很有些沮丧地想起自己似乎是又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挺喜欢户外运动的人,游泳打拳都还不错,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骑上马就会显得那么笨拙。
言幼宁刚刚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又跌回了床铺里。他忽然知道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他骑马摔过两次,一次是在关家,陪着关政安去俱乐部散心时摔的,第二次就是拍戏时被马儿甩了下来。他现在应该是躺在半山腰的树林里,他的周围应该是山石、树木和剧组的工作人员,而不是……
站在门边的中年男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对上他清醒的视线,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少爷,你醒了?”
言幼宁尚未从震骇中回过神,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喃喃唤了声,“陈伯?”
这个人就是关家老宅的管家陈伯,言幼宁记得他还送过自己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盆景,似乎是榕树。
陈伯很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头还疼吗?张大夫说你就是撞了头,休息休息就好了。”
言幼宁点点头,心里却还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陈伯看了看他皱着眉的样子,一张老脸也耷拉了下来,“今天的事情其实都怪穆助理,他就在你旁边,居然就看着你掉下来了,真是……”
言幼宁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方面觉得陈伯的语气好笑,另一方面也有些自嘲的意思。他心里明白,现在躺在床上的自己是在时光的轮回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而不是当初被领回关家的那个对穆坤一往情深的自己。
言幼宁只是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然而它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陈伯被他笑得脸色更不好看了,“你这孩子就是耳朵太软,像当年的太太一样。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被骗了都不知道……”他说的太太并不是后来嫁进关家的唐静怡,而是言幼宁的生母一莲。一莲刚到岛城的时候,住在东区的别墅里,日常起居就是陈伯照顾的。
言幼宁听他说起自己母亲,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陈伯叹了口气,“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让厨房熬了粥。”
言幼宁摇摇头,他现在急于确定一件事,“陈伯,今天是几号?”
陈伯不疑有他,“九月十六号。”
“哪一年?”
陈伯诧异,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果然是他跟着关政安去俱乐部骑马受伤的时间,距离关宇森接手华航集团还有整整两年。这个时候关宇森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已经不再跟关政安一同出现在社交场合了,媒体似乎也默认了关家在栽培新的继承人——关家需要散播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所有的暗潮涌动都已经被严严实实地遮掩在了安稳的表象之下。
言幼宁侧过头,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关政安的合影,看着相框里两张带着笑容的相似的面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陈伯显然误解了他的反应,“老爷去了公司,等下才能回来……”
言幼宁苦笑了出来,“陈伯,没事。我就是想睡会儿。”
“好。”陈伯连忙站起身,帮他放下窗帘挡住了外面微微有些炫目的漫天晚霞,“我去通知张大夫你已经醒了,等下让他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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