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运一阵无语,听他这么一说,仿佛他们大世界就是仙丹铺地,灵草遍生,天材地宝如同大白菜。那他早该一把仙丹一把灵草,给自己筑就仙基了,也不用被他抓到,整得那么惨。
正想着,他身边的小弟嘶了一声,凑过来说:“师兄,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啊,反正都已经停步不前了,干脆试试他的办法,跟他握手言和,一起上去把皇帝干掉,说不定真的能打破局面,破而后立呢?”
谢广运:“……”
布衣颓废地沉默了片刻,缓缓摇摇头:“我跟道友不同,我非孑然一身,却不能任性而为。”
书生严邵天沉吟着一笑:“非孑然一身……一年前,在下也非孑然一身呢……”
他仿佛是有着千言万语要诉说,布衣等着他下文,他却没有了下文,那四个字,仿佛触动了他的某片逆鳞,他身上真元开始翻滚,笔尖上凝化出可见的杀意,浓墨般灌满毛笔,一个鲜红的小字连笔汇出:镇。
鲜红的小字飞上布衣顶心,漫洒下一片血红的光芒,罩住对方天灵。
布衣灵识沉沉地被红光压住,顿时脑昏目迷,行动艰难。他那斗笠可以抵挡真元攻击,却抵挡不了灵识伤害,先前那几个太监,就是被巨龙中携带的威压镇碎灵识。为了迷惑敌人,他在一瞬间收回了对几人的庇护,并且施力造出几人七窍流血被真元冲击死亡的假象,但是,书生严邵天还是敏锐地看出了这一点,此刻交手,便直接使用了灵识镇压。
布衣猝不及防之下,立刻中招。
他绕过对方,向着内殿走去。
布衣并不是一个草包,而是跟他一样的筑基修士,不是那么好打发。此刻偷袭成功镇压住他,便不能随意上前惊动,不然,他的护体法门被激发,可能就会摆脱封镇,到时候便是一场苦战。
布衣精光内敛的眼睛里变得一片迷蒙,呆呆地站着片刻,一点红光从瞳孔透出,他沧桑的神色里渐渐透出一丝桀骜,唇角拉开,嚣狂轻笑。
红光被快速逼退,顶心的红色“镇”字无声消散。
书生严邵天脚步停住。
“果然繁华窟是修者墓,才几天没有活动筋骨,就这么大退步。”布衣转过身,厚背刀高举过头,凝目注视着少年书生。
书生严邵天顿然被一股灵机锁定,宛若被万千刀剑围迫,躲无可躲。
布衣手臂下切,朴实无华地向着他的头顶直劈而下。
“不是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谢广运几人的预想,他们以为会是激烈的、势均力敌的一战,结果书生严居然傻呆呆地站着,就那么被从头砍到了脚!他是这么弱的吗?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被他抓住,还差点嗝屁在他手里的?
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时候,布衣突然懊恼地啧了一声,收回大刀。
被他一切两半的,已经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副挂画,被他破掉的只是法相,那副画上被灌注的真元明显并不能承受他一击,一刀下去立刻便暴露本体。雪白的画纸上,用巧妙的笔触描摹出栩栩如生的少年书生,只是这时候,画像已经从正中破开,将少年一撕为二。破开的位置,正是他从他身上砍下的位置。
谢广运盯着地上那画像,眼睛瞪得快要脱框,还真tm是假的。
既然这是假的,那么真的书生严去哪了?他是不是正躲在什么地方,偷看他们所有这些人的笑话?
他下意识地向着四周望去。
突然,深宫内殿传来一阵阵骚乱。
布衣道声“不”好,飞快地回去内殿。
谢广运也立刻操控着天眼追过去,天眼是大世界炼器宗出产,这些小世界的低阶修者绝对无法察觉。画面飞快地闪过,掠过重重宫宇,最后停在内殿正门外。
一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已经伏诛倒地,他身上被人提了一篇讨伐诗,最后两字杀气凛冽,血红的“当诛”,无比扎眼。
“幸好,事先准备了替身。”布衣看过尸体,反而转怒为笑,不知对着什么地方嗤道。
谢广运刚想说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听到这句话,顿时难以置信地瞪着画面里的龙袍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替书生严可惜。
“阁下就不能疏忽一下,让陛下乖乖去死吗?在下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布衣凝目盯紧的方向,空间一阵波动,一个影子由虚到实。少年书生盘膝坐在屋檐上,一手托腮,一手拿笔在空中胡乱画着,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法术准备,还是在抒发心中的郁闷。
“道友这个请求……实在让人为难。”布衣身形一闪,转瞬便出现在少年身后,不过他没有抽刀砍来,而是聚起真元,用一双手掌向着他擒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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