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本座乃是一隐世宗门大祁门门主,姓陈名廉,道号虞道子,我门虽不为世人所知,门内绝学却是当世唯一保留下来的,传承已逾千年。”
“原来是虞道子前辈,”姬云对着空中恭敬地拜了拜,拜完之后却是不提拜师的事,反而说起了其他,“但不知前辈比之我家师祖诸葛琴魔,又是如何?我家师祖适才突破筑基后期,为人狂放严厉。今日我跟您走了,他日门里追缴叛门子弟,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外面微妙地安静了一秒。
姬云一副了然的模样,遗憾地叹口气:“晚辈先在此郑重谢过前辈的看重。能得前辈赏识,实是晚辈的幸运,只可惜……”
他摇摇头,听外面没有反驳,又叹了口气,“晚辈是个刚入门的小辈,如果是在这里不小心跟前辈闹出些误会,门里也不会太过追究,但是,若我私自叛出师门,或者在这里死了……门里为了门规和脸面,也是不会轻轻放下。您恐怕还不知道,我们自入门之日起,便在门派玉牒上留有一丝印记,无论我们跑到哪里,门派都能根据印记查到我们的位置,而如果我们死了,印记上也会留下我们死前最后一段时间的情景,好让门派为我们收敛尸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能力低微,哪敢跟着门派作对?今生有缘无分,只能来生再入您的门下了。”
“小鬼,我看你是在消遣本座。”外面阴测测地传来一声嗤笑,姬云脑中一声嗡鸣,胸口更加闷重。
额头上不易察觉地冒出一丝冷汗,姬云唇角的笑容却愈发真心,“晚辈岂敢?您哪知道我的苦呢?我那个师父,如果不是看他掌门弟子的身份上,我也是不想拜在他门下,他那个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极爱面子,重色……咳!他收了我,却什么也不肯教我,晚辈往往敢怒不敢言,若不是真的不敢触怒门派威严,晚辈肯定是更愿意投在您的门下啊。”
似乎对他这个回复有些满意了,外面没有继续传来那种让他难受之极的警告声,然而……
“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嗯哼?更愿意投在他的门下,嗯哼?”
天打雷劈也不过如此。
这次姬云真的冒了一头冷汗,一点夸张的成分也没有,早知道刚刚就不骂得那么爽了嘤~随着恶魔低语般突如其来的怼,还有压在肩膀上的重重一掌。
嗖!云少兵手指一松,前面虎视眈眈的丧尸一下子被穿透脑门跌出门外。
而身后的森寒杀机已像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
惊鸿一剑刺透破晓的晨光,将后面的丧尸头领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终只能被送去极乐往生,而某个被丧尸遮掩的不起眼的地方,团团冰霜悄悄绽放,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花。
冰霜凝成的一瞬间,丧尸中间穿着卫衣戴着帽子的人影一阵模糊,宛如神奇的魔术一般,原地换成了原本位于远处的一只丧尸,而他的身影则出现在了丧尸的位置,接着,他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再也找寻不到踪迹。
云少兵转身就要追出去,严邵天立刻叫住了他。
他转回头,疑惑地看着严邵天,严邵天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就是江心别墅里那只魔修,他的手法诡异莫测,你追上去,恐怕是肉包子打狗。”
解释完,他又琢磨着嘀咕了一句:“我倒是没想到,居然是他。”
骆冰怔了怔,淡淡地看他一眼,一起相处这么多天,他基本分清了,严邵天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往往就是在回忆前世。遇到了前世的熟人?
不但是前世的熟人,也是今生的熟人。他曾经在那个大祁门假门主的记忆中看到过,真门主被他法力反噬吸尽血肉,只剩下一堆骨头,他为了不让人起疑,找机会悄悄将其扔进了化骨池。为了最大程度地报复真门主,他故意没有毁掉他的神识,好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骨和神识一起化入毒水。
却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两人一个在地牢这头,一个在地牢那头,都在等着机会夺舍重生,谁先复活,便是另一方的末日。
在上一世,那颗血气丹恐怕就是让陈廉得到了。假门主沉睡了太长时间,记忆中有些部分变得模糊了些,他便没有注意到,原来真门主便叫陈廉。
“陈廉……虞道子……”严邵天默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兴奋,而他旁边,被他一掌拍下去差点灵魂出窍的姬云在大惊之后又微妙地乐了起来。
一股热流游走全身,胸口的闷重瞬间消失无踪,他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就连弹琴弹得酸疼的手指都不抽了。
他默默地往严邵天一片糟糕的性格标签后加了一张“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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