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刁紊乱了,他的心里纷乱庞杂,两种想法不停交战,下去?还是不下去?眼前这座平常的楼梯口仿佛地狱的大门,随时能一口将他吞下去,偏偏他此刻功力被封,除了走楼梯别无他法。
“不用白费功夫了,中了我的截穴法,三个时辰内别想调动体内一丝真气。”恍然忆起的这段话让刘小刁顿时茅塞顿开,现下差不过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只要再过大约半个时辰,他的穴道就能解开,功力就会恢复。
他几乎雀跃起来,现在他要做的不是下楼,而是等待,耐心的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过一段时间,刘小刁都会盘膝运气,查看内络,但每一次的结果都让他沮丧,丹田里的真气依然调动不了一丝一毫,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对意志的煎熬。
莫非是时候未到?他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然后继续等待,继续尝试,终于在经历了足够长的时间以后,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被耍了。
云非骆的截穴法根本不会在三个时辰之后自动解除,当刘小刁清楚的意识到这点时,时间早已经过去不止一个时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刚刚白白浪费了那么长时间,不能再等了,不管下面是谁,活人还是死人,他都必须下去。
刘小刁站了起来,轻轻的落下脚步,缓缓的从楼梯上下去,楼梯是木制的,脚步落上去时会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每一次听到那种声音响起,都要让他的心跳加速,血液猛冲上头顶再回落下来,让人感觉十分难受,可即便这样难受,他也不敢加快速度,依旧猫着腰,一步、两步、三步的向下挪动,直到他终于能够看清楚楼下大致的全貌。
阁楼底层的景象几乎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书架全部倒塌,那张矮几碎成了两半,茶壶茶杯更是裂的彻底,碎片几乎到处都是,那只蓝色的小药瓶同样不知所踪,倒是许多黑色的药丸散落在地上,那扇屏风破了个大洞,倒了半边,原本屏风之后空荡的位置却多出了一张床,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盘着腿垂着头一动不动,没看到云非骆的影子。
他果然已经走了!这个想法一旦生出,刘小刁便再抑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赶紧几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往来时的入口跑去。
外面依旧鸟语花香,刘小刁正待往来时的通道跑去,但透过花丛衣袍飘飘,显然是有人正向这里前来,他慌忙止步,四下没有找到能够躲藏的地方,不得已又只能折返回阁楼,左右大门紧闭,背靠着急喘粗气。
“有人来了,怎么办?”正思索着四下寻觅的时候,地上的书堆碎屑突然动了一动,云非骆从那一地狼藉中爬了起来,刚刚他埋没的深,刘小刁匆匆而过时竟看漏掉了,只见他两手吃力的撑起身体,一堆秘笈书卷从身上滑落,唇角落红,面貌似乎变得更冷峻了一些,身形也变得更加结实纤细,是一副标准的倒三角体型,皮肤不黑不白,是十分健康的颜色,刘小刁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云非骆抬起眼帘,冰冷的目光宛若刀片一般射来,刺骨的说道:“你骗我!”
刘小刁脸皮抽动,现下真应了那句老话,“前有狼,后有虎。”走投无路了!不过绝境之下,原先那紧张到极致的心反倒平静下来,左右不过是死,索性冷笑一声放出豪言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的穴道不也没解开么。”
“你早知道我是谁,所以故意引我到这儿?”云非骆问道。
刘小刁苦笑一声:“误打误撞罢了。”但面对对方明显不信的眼神,他只能耸了耸肩,以示无奈,云非骆还想开口却忽然咳了起来,十分激烈,以至于语不成声,显然伤势斐轻。
“完了,完了,你受了重伤,我功力全无,现在外面来人了,我们只能等死咯。”刘小刁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说道。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声言道:“禀告君上,汤铭柯回来了,他还从东海带回来一个人,说有要事禀告。”
刘小刁听出,那是大魔使吴仁和的声音。
阁楼里依旧沉默,刘小刁背着大门,绝望的一坐到底,心想“吴仁和是大魔使,武功高绝,这次真是插翅难飞了。”
“不见,我现在谁都不见,你也走。”
话音响起,刘小刁几乎惊悚了,顾不得全身汗毛直竖,赶紧抬头朝床榻上望去,只见榻上那具额首低垂,毫无开口活动的迹象,而声音的源头显然也并非来自那个方向,转头一望,发现此刻的云非骆两指压着喉间,一手抚着小腹,口唇不动,声自传来:“今天我不想有任何人过来打扰,事情由你来处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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