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司徒凝香还装得煞有介事,而“沐含霜”则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林海如情知自己已被对方认出来头,若是装弱,反而显得别有图谋。于是鞭势剑影展开,黑暗中灵动如黑白双蛇,上下翻窜。
孙俊杰蓦地只觉得割裂皮肤般的破风声响起,狼狈躲过之后,才发觉对方适才一鞭差点要剜掉自己眼目。
孙玉乾见儿子险象环生,情急中再也顾不得什么,一边躲避着聂悯的匕首,一边对着林海如怒喝:“沐含霜!你若敢伤他,等着我将你像今日早间那个医童般糟蹋!”
聂悯本没有所注意,又和他过了几招,猛然中察觉到对方言语中所透露出的信息,手中匕首顿在半空。发觉徒儿也已经收手,转头看向了这边,聂悯目光微寒,仍是退了开去。
早间被发现弃置于泥尘中的覃快,为何而死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司徒凝香知道徒儿早间至此,一直因忆起不愿回想的场景而悲愤,默不吭声地接下孙俊杰陡然暴涨的攻势。
“你说的……那个医童,是谁!”林海如问道。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犹如自地底深渊延伸出来最为恐怖的触手,听一个字,就足以让人害怕得颤抖。
犹如一阵阴风吹过,孙玉乾身上一凉,情不自禁地寒颤了一下。然而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心念一动,若是能激怒对方,说不定自己儿子也好能趁机发现对手的破绽。思及此,他紧了紧手上指套,展露出狠绝的笑意,以之对抗来自于鬼谷医圣的愤怒,道:“其实……一个小小医童又怎会让我记得起名字?难道你会记得路边每一朵不知名的野草野菜么。”
林海如眼睛半眯,面无表情地看着立于大师父对面的男子,听着他又道:“当然了,你沐医正沐大人可是国色天香,只是若非你如此可望而不可及,我又怎会将那医童捉来品尝,让他挨了那些本要落在你身上的鞭子……
过了片刻,孙玉乾见得不到回应,又道:“——当然,还有爱抚……”
梅若影正与司徒荣及相持得难分难解。
司徒荣及胜在功力深厚,但梅若影已经打通了正经辅脉,相当合两人之功力,调动内息更为快捷,动作更为速敏。
只可惜他近日心绪屡屡惊动,真气已然不纯,胸腹间更是淤堵若塞,不能迅速取敌。
可是如此拖延下去,只怕司徒荣及等三人终会引来援兵,不能不想办法速战速决。
他正回想预先备好的各种对策,陡然听到孙玉乾提及覃快,心中一震。
因他早就知道此事与孙玉乾有关。
为了今夜的行动,他耗费了整个时辰的时间平定了思绪,不再想及覃快之死,怎料孙玉乾竟然于交手时提及。
司徒荣及见状暗自生喜,拍去一掌,就要打在对手身上。
聂悯正停了攻击,与孙玉乾遥相对峙,孙玉乾的背面就是司徒荣及。长者注意到青年的危机,不及多想,匕首脱手射出,激射向司徒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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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凝香一边抵御着孙俊杰的攻势,一边留心其他几人的战情。见状,暗骂一声不妙。
这一刀去势若此,聂悯定是运起了十足的功力。
可是却不能责怪爱侣,因为值得让他们青眼相看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就算换了他异地而处,大概也会出手相救。
司徒荣及察觉了迎面而来的匕首,只见匕首银白锐利,飞势凶恶,毫无破风之声,尚未及眨眼就已来到面前。
他眼光厉害,知道若是就此后退,一直与孙玉乾对峙的高挑黑衣人就要趁势上前相缠。对上这么难缠两人,若不尽全力,恐怕连自己也要立时溅血。
于是撤掌回剑,扎马坐桩,硬碰硬地挡住这一匕首。
当的一声剧响,银白色的飞刃被砸至半空,半天不曾落下。
孙玉乾闻声骇然——以司徒荣及之功力,就算是名列绝艺榜上的“飞刀客”所发之暗器,司徒荣及只要轻轻一挑,便能轻松卸去。
而一直与自己对敌的高挑黑衣人,竟能逼得司徒荣及狠力猛砸才能抵挡——适才这黑衣人与自己相斗恐怕是一直手下留情。
司徒荣及整条手臂虽没有酸麻,却也都为这一挡击而震动难平。
什么人,才会有这等修为!
是在什么地方,曾经受过相似的一把飞刀……
心神大震下怒道:“聂悯!你还没死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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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荣及心神大震下怒道:“聂悯!你还没死绝么!”
这些事情仅发生在眨眼间。
梅若影虽然心绪波动,却没有乱了理智。
因此,司徒荣及适才一掌拍来时也并不惊慌,而当看到高医正飞刀来救时,只觉得懊恼已极——终于还是引起了司徒荣及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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