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庚立时省得郑枰钧所言之意,心神被从战场拉回,更是听到了如雨落下般规模宏大的蹄声。他大惊失色,如此被前后夹起,若是后方骑兵乃是另有所图,东齐危矣!
前后生变之下,刘辰庚抽出马刀在手,指向郑枰钧道:“你到底有何图谋!”
“鄙庄……”郑枰钧摆出一个绝对诚恳的笑容,然而才说了两个字,刘辰庚突然看到己方阵后的高坡上,飞射出十数枚拳头大小的弹丸。那射程远远强于南楚军的飞弹,如箭矢般跨过山坡,越过东齐列阵,射向南楚军中。
隆!
轰隆!
如闪电般的白光连续爆起,黑烟散射,震地震天的横空炸响腾空而起。
“九阳邪教,欺妇骗孺,天降雷火,灭尔狂徒!”不逊于那连串爆响的人声自山后迸发,眨眼间马蹄声响已经如雷贯耳,近在身后。
郑枰钧微笑着停了言语,气定神闲地看向刘辰庚。
而刘辰庚已经无从反应着突如而来的变化,竟然有些呆怔,直直看向阵后。
只见东齐军寨所驻扎的半山腰之上,一条长长的坡线横向延伸,那坡线上突然出现了黑色的斑点,继而如宽广的水瀑般泻下。
北燕,武阳公主,燕云黑骑!
刘辰庚疑惑地又看向南楚军。只见南楚那边更是混乱,适才还喊得震天介的“九阳圣教,助我南楚”的赞歌,已经散落破碎,庞大的冲击之势力,变得混乱。
又是一轮人头大小的雷火弹射向东齐军营,但是爆起的火光声响根本不足燕云骑兵那里飞出的拳头大小的飞弹般声威。
南楚中军战鼓加急擂响,正待催军愤死进攻,混乱中,一声悠长辽远的笛音响起,毫不费力地压下了腥风血雨中的喊杀声、爆炸声,清亮地划破了烟熏火燎的长空。
刘辰庚难以置信地寻声再度回头。
只见身后,高坡之上,万众黑骑之中,一袭比血还要艳红的长衣在南风中扬得回转飘荡,在烟雾和阳光之间耀得影影迭迭。
“不……可能……”他的话语断落在了颤抖的咽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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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长琨当年没有经历青阳宫和九阳教在泰山之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并没从那笛声认出司徒若影来,他责问道:“郑枰钧,这北燕黑骑可是你引过来的?”
“军师无需担心,我北燕一向仗黄淮之便利稳守北方,若是跨河占地,实在统治不易。今日武阳公主前来,也只是为教训下九阳邪教,莫要让北燕子民有一人受它欺骗,实在是再无他图。”
几乎已经失却了抵抗的意志,刘辰庚缓缓抬手,听着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纵喝了出去:“收束兵刃,不得阻北燕援兵!”
诸葛长琨张口还要再言,终于也再没反对,事已至此,就算反抗北燕,也只是变成以一敌二的结果。心中除了无奈和犹疑,还对刘辰庚更的果断大胆增添了佩服。
梅若影横笛于唇,双足控马,夹在燕云黑骑中迅速持下。眼前两军对垒正酣,也被这一万精骑搅得动荡不安。那硝火弹的制作委实耗费他的心神,是以只发了三数十枚就将余下的停了。
其实那轰鸣着的白光黑烟的爆炸,那一声划破硝烟喊杀的嘹亮笛音,震撼的又岂止只是区区一个刘辰庚?南楚帅旗下的公子小白就被吓得眼口发白,又要顾着面子,只能在车舆上强装镇定,实际上早已双腿打颤,直不起身来。
而司徒荣及正被这数倍于雷火弹的天威炸得暗自焦急,猛发现对方停止了飞弹的攻击,笛声更显嘹亮。他当年没有经历过青阳宫一役,不晓得这催杀笛曲的厉害,反而大为惊喜,暗呼道:“天助我也!”
不过这庆幸的念头也没涌上多久,猛听得己方阵后左右两处阵脚大乱,登登的坠地声响起,转头看去时,几架投石机那长长的架杆已经坠落了。
“怎么回事!”
司徒荣及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连破坏了架杆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了。
因为左右两处阵脚的陷落,肇事者并非一拨。
白衣教的林海如率着教众在左翼看到右翼的投石机架架崩塌,而群竹山庄的水易寒率着庄丁在右翼看着左翼投石机的截截断碎,各自都是奇怪: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右翼(左翼)寻那些机器的晦气,是谁这么有共识,先一步帮了大忙?
心中都是暗自点头道:果然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再看了一眼对侧那都是形状凄惨的投石机,又都道:好狠……
林海如自然是听到了那压过了喊杀声的笛子。但是没有像刘辰庚一般立时辨认出来。
四年前在泰山之上,他刚刚自九阳山上一连场恶仗回来,委实困顿,又一心护着梅若影,凝力耗费修为为他恢复元气,又要全神注意敌人的攻势,再无余力去记忆什么笛子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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