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怜冷着脸把他的手抽了回来:“滚!一边玩去,别打扰我们。”
王老打仿佛无法置信一般喃喃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他知道林海如这个名字,因为追捕林家遗后的告示在楚共继位之前悬挂了好一段时间。他认得楚共,当年随司徒荣及进出皇宫时曾数次见过。他见过这个神官,当时高高坐在神坛上理应宣扬九阳教教义的这个神官,却常常顾左右而言他,惹得司徒荣及欲除之而后快,却偏偏被贡王护得比什么都严密。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的南楚!你是王啊!你是王啊!”他最后怒吼着喊了出来,因为已经脱力,声音不大,然而依旧能让人感到他的声嘶力竭。
“虽然不想打击你,不过,可是计划了很久了,”楚共微笑着说道,“大概是在还没继位的时候就开始了。难道你没发现?公子小白是堂兄过继给我的子嗣,当然了,要把一个孩子培养得这么无能也花费了我好多精力。然后让司徒氏在军部坐大,渐渐地耗光国库的银两,又要做得自然而然,这几年实在是绞尽了我的脑汁。——啊,对了,原本这次出征东齐,司徒荣及是建议直攻国都的,可是被我连续几次诏书要求他先歼灭刘辰庚的军队给驳回了。要不是如此,你们也不会败得这么快啊。——啊,还有,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王了,南楚国都已经陷落,现在被北燕荣翔女王控制了。”
王老打越听,身子越是颤得发了羊角风一般。听到最后一句,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抚着胸咳晕了过去。陈伍简直不敢相信,这便是他们几乎效忠了一生的南楚皇室。
楚共一双眼睛饱含深意地瞪着聂怜,大有“本尊气人的工夫不错吧,回去记住奖励,要是不给,哼哼……”的意思。
只是聂怜根本理都不理他,蹲下身去执起了王老打的手腕。
“啊啊啊!”楚共尖叫了起来,“你怎么能抓这么脏的东西!放开啊!”
原来,王老打的手腕上也已经布满了红点和脓包。
林海如还不好说什么话,聂怜已经不耐烦了,空着的手挥了一下,楚共便定在了原处,双目屋子圆睁着。
“嗯,你给他们服下‘二月’的药汤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十二日前的事了。”林海如答道。
聂怜合目半晌,又问道:“你们发现开始发病之前一个月内,有没有喝酒?”这次他问的是陈伍,“如果你想救你的老相好,最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向王老打腕中输了一股真气,顿时堵得他浑身剧颤地咳了起来。
“你住手!军里喝酒是有禁令的,除了开战前的那次,我们没有喝过酒!但是那时身上也已出现红点。”
“怪了,这药性如此之烈,定是浸过酒的。”
陈伍这才想起一事,咬牙恨道:“原来是他!”
“他?”
陈伍看着被握在聂怜掌中的王老打的手腕,咬了咬牙,将当时从医童雷双处拿到酒精,而后又如何用途之事一一道来。
听完了讲述,聂怜和林海如两人面面相觑。
“雷双——我说你的那位在医帐里好像就是用这个化名的吧?”
林海如淡淡地笑了,也道:“果然是他,下手还真快。不过如果是我,就不会下这种无药可解的毒物,慢慢儿将人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正道。”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你不觉得,小影给他们酒精用作那个那个的用途,手法是不是太龌龊了一点儿,你回去有必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啊!”
“不关他的事,他会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定是另有其人在引他误入歧途。”林海如咬牙道。
楚共听着,身上鸡皮抖了几抖,暗想那另有其人大概就是指颜承旧了。前半个月和那小子相处下来,感觉性情甚是相投,回去要通知他防范着一两手,免得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砍了还不知道。
“啊啊啊,没办法了,只能以后每二个月给他们一次解药了。”聂怜无奈地对楚共道,“要加大种植蘑菇的规模了。”说完话站起身来,挥手解了楚共的穴。
“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啊,就给我好好地活着吧。”聂怜丢给他们一个瓶子,“如果不想死,这药丸每两个月服食一次。”
陈伍看着那瓷瓶,却显出了挣扎,也不取也不是不取。
聂怜好笑地看着,林海如也了然地看着,只有楚共完全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看得那么开心,让他有些无法融入之感。
到了最后,陈伍看着王老打昏沉的面容,终于咬牙取回了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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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楚共百思不得其解,终于问了出来:“这两人如此可恶,你们为什么还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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