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燃不禁担忧地道:“你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眠冬声若蚊呐地答道:“我从自己房间的窗户跳下来了。”
跳下来了?
闻燃猛然记起了从天台一跃而下的孟眠冬,当时血淋淋的场景已过去四年,依然触目惊心。
他吐息滞塞,急欲问个清楚,但唯恐惊吓到孟眠冬,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
他指了指旁边的几排座椅,柔声问孟眠冬:“你左脚很疼,还是不要走路了吧,我抱你去那边坐着好不好?挂号恐怕要很久。”
孟眠冬本能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这回答在闻燃的意料之中,闻燃倒也不失望,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孟眠冬道:“麻烦你了。”
闻燃注视着孟眠冬,孟眠冬的害怕无所遁形,所以孟眠冬是怕他生气,才改变主意的么?
他后退了三步,道:“我去借轮椅。”
孟眠冬望着闻燃的背影,略略有些发怔。
这个闻燃这么想和他上床么?他的身体真的这么有吸引力么?不然为什么闻燃要对他这么好?明明连血脉相连的父亲、哥哥、妹妹都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过了片刻,闻燃从服务台借了轮椅,回到了孟眠冬身边,道:“坐上去吧。”
孟眠冬听话地坐上了轮椅,由闻燃推到了座椅边上。
——只有那边人要少一些。
闻燃去挂号,挂了骨伤科,又挂了肠胃内科。
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他才成功挂到号。
他向着孟眠冬走去,孟眠冬脸上满是倦意,整个人却充斥着警觉,仿若是生活在热带丛林当中的小奶猫,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警觉,才能不轻易地被吃掉。
看到他的一瞬间,孟眠冬身上的警觉更强烈了些,直让闻燃生出自己是豺狼虎豹的错觉。
闻燃心中无奈至极,但又不舍得责备孟眠冬,便推着轮椅去了骨伤科。
骨伤科内人满为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轮到孟眠冬。
孟眠冬任由医生脱去他左脚的球鞋以及运动袜,把脚踝裸露了出来,那脚踝明显已经肿了。
医生发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孟眠冬答道:“我从二楼跳下来了。”
“年轻人,好好的,不要做傻事。”医生细细端详着孟眠冬,又道,“还有哪里疼?”
孟眠冬谢过医生,才回道:“胸口疼。”
医生为孟眠冬处理好脸上的伤口,才道:“你可能骨折了,先去照X光片吧。”
医生在孟眠冬的临时门诊卡中输入了些信息,便对着闻燃道:“好好照顾你弟弟。”
“我知道了,多谢医生。”闻燃并不解释他不是孟眠冬的哥哥,蹲下身去,为孟眠冬穿上鞋袜,便推着孟眠冬,前去照X光片。
照X光片的人倒是不多,过了不到十分钟,便轮到孟眠冬了。
但照X光片必须要躺着拍,闻燃不容许孟眠冬逞强,不再询问,直接把孟眠冬抱了上去。
不等孟眠冬反应过来,闻燃已经放下孟眠冬出去了。
照完X光片后,闻燃又进来,把孟眠冬抱回了轮椅上。
X光片要一个小时后才能拿,因而闻燃先推着孟眠冬去了肠胃内科。
肠胃内科人不多,值班医生询问了几句,断定孟眠冬只是饿久了才疼的,便开了些药,并嘱咐孟眠冬要按时吃饭。
出了肠胃内科,又等了一会儿,X光片便出来了。
闻燃又带着孟眠冬去了骨伤科,医生看过X光片后,道:“孟眠冬,你左侧第三根肋骨骨裂了,左脚脚踝处骨折了。”
这就是违背哥哥的代价吧?
孟眠冬这么想着,又被闻燃抱到了病床上,由着医生为他的左脚打石膏。
——肋骨是不用打石膏的。
闻燃去缴了费,便带着孟眠冬出了医院去。
没想到,这一回,大半夜的,他车上又被贴了一张罚单。
他趁孟眠冬不注意,将罚单捏在手心,塞进了衣袖里,才抱着孟眠冬上了车去。
一坐上车,孟眠冬细声问道:“医药费多少?我手机转给你。”
闻燃清楚孟眠冬不愿受他的恩惠,便说了个数字。
孟眠冬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手机,猜测应该是他被辛叔叔压到床上的时候,手机在挣扎中滑出去了。
他不得不歉然地道:“我手机忘在家里了,改天再还你好不好?”
“好。”闻燃说完,车内登时落针可闻。
他沉默地开着车,等回到家里时,有扑鼻的米香味传了过来。
他为孟眠冬盛了一碗白粥晾着,又将孟眠冬推到了浴室的洗漱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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