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正在拍第一场戏其他参赛选手的画面,今天已经没有他的戏份了,他点了点头,便同闻燃去了休息室。
走进休息室后,闻燃立即一把抱住了他,并且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发觉闻燃不太对劲,慌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闻燃低声道:“眠冬,付导在一个半小时前过世了,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付导的心脏一直有问题,上一部电影拍摄时就因为突发心脏病送去抢救过,那次好不容易救回来了,但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孟眠冬直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第一反应是:“你刚才说了什么?”
闻燃便又重复了一遍。
付导不在了。
那个承诺了拍完电影就去做全身体检的付导,那个说着自己没有令他失望的付导,那个感谢自己写了非常契合电影的主题曲的付导,那个在自己和闻燃公开后,除了闻燃外,唯一给了他工作的付导,那个祝福着他与闻燃的付导,那个拍出了他爱看的电影的付导,那个热爱着电影的付导……全部都不在了。
孟眠冬无法自控地哭了出来,抱紧了闻燃,不断地低喃道:“付导不在了,不在了……”
闻燃根本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件事,但面对哭得双眼通红的孟眠冬,他却后悔了。
应该等电影拍完了,再告诉孟眠冬的。
可是等电影拍完了,就来不及送付导最后一程了。
孟眠冬用两天的时间将所有必须要在纽约拍摄的戏份都完成了,便连夜同闻燃一起坐飞机回国内奔丧去了。
付导的葬礼没有邀请媒体,只有亲近的人参加。
孟眠冬坐在灵堂,伤心不已,被闻燃抱着才好一些。
映入他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白色,付导的遗像放在桌上,桌上还点着香烛以及供品,桌子对面是付导的遗体。
钻入他耳中的是和尚的诵经声,本是超度亡灵,祈求冥福的诵经声,却一声一声地剐着他的耳膜。
他将左耳的深耳道式助听器取下来,放进了外套的袋子里,却仍是觉得刺耳。
“闻燃……”他其实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想唤闻燃的名字而已。
闻燃了然地揉着孟眠冬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闻燃和孟眠冬在灵堂守灵,除去他们,还有秦制片以及付导的母亲、妹妹、助理。
付导的母亲九十多岁了,付导一死,更加苍老了,一直默默地哭着,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到东方微微有些发白的时候,殡仪馆的车来了,将装有付导遗体的冰棺抬上去后,他们六个人也跟着上了车。
车还没有开,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扬声问道:“付导在么?这里有他的传票。”
没有人回答,最后是秦制片接了传票,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岑潇控诉付导对她进行精神摧残,向付导索赔人民币一元作为精神损失费的那个案子的法庭传票。
他将传票一扔,悲愤地道:“人都不在了,还送什么传票。”
他说完,没有管对方是什么反应,便上车去了。
付导过世的消息没有对外透露,岑潇想必还不知道。
司机开了车,不过半个多小时,车便抵达殡仪馆,对遗体进行了火化。
付导对于自己的身后事并不在意,所以没有提前买好墓地,墓地是秦制片匆忙买的,风水算不上好。
把骨灰盒葬下后,六个人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工作室那边派了辆车来接闻燃和孟眠冬,因为秦制片年纪大了,他们不放心,便打算先送秦制片回家;而付导的母亲、妹妹则由付导的助理送回家。
一路上,秦制片都没有说什么,车停下后,他却忽然道:“老付是在片场突发心脏病的,送到医院,没救回来,算是死得其所吧,最后的一点时间都留在片场了。可惜电影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拍完,没想到老付连自己的遗作都没办法完成,他在下面肯定很不甘心吧?”
他又叹了口气:“眠冬,你上次来不是留了母带和CD机给老付么?老付每天一有空就用CD机听你写的主题曲,CD机用起来很简单,但他不会,我每天都要教他怎么用。他还总说你和闻燃都是有才华的,不应该因为你们谈恋爱的事情而被区别对待,他还希望能再和闻燃合作一部电影,不过现在……”
他没有再往下说,而是打开了车门。
闻燃立刻从座位上下来,扶着秦制片下了车,又问道:“那电影要怎么办?”
秦制片答道:“电影会由副导演拍完,拍完后,我和副导演一起剪,出来的成品老付恐怕不会满意,不过不满意他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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