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闻燃一道去买了纸钱、供品为母亲上坟。
倘若纸钱与供品母亲当真能收到,没人为母亲祭祀,母亲在下面忍饥挨饿了该怎么办?
他跪在墓前烧纸钱,而闻燃则打电话请了和尚来做法事,从上午八点,一直到下午三点,法事才结束。
之后,闻燃送他回到公寓,又赶忙去公司开会了。
然后,他接到了来自段思晴的电话,开口向他要一万块钱。
他收起思绪,松开回抱着小姨的手,紧接着,推开了小姨,直截了当地道:“妈妈头七那天,我回了孟家,虽然没有进去,但里面听着很安静,不像是在办头七的样子。”
小姨是为了让孟眠冬帮忙,才以孟母作为开场白的,还装出了一副关心孟眠冬的模样,实则,要是用不上孟眠冬,孟眠冬是生是死,她全然不感兴趣。
没想到,一席动情的谎话竟然被孟眠冬当场拆穿了。
段思晴还在拘留所里,据闻因为故意杀人未遂将会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小姨享受惯了女儿赚来的钱、名牌包、名牌表,是断然不能接受女儿入狱服刑的。
——其中名牌包、名牌表,她同牌友炫耀过,便会倒手,赚上一笔。
女儿固然容貌娇美,气质柔弱,最合男性的胃口,但要是留下了前科,恐怕嫁不了好人家了吧?
她原本在国企工作,即便工资普通,但起码稳定。
在她努力地把女儿培养成了生财的工具后,她便辞了工作,没日没夜地在家里打牌。
为此,她的前夫天天同她吵架,吵到离婚。
离婚的时候,前夫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的抚养权。
当时女儿初三,已经很会向男性撒娇了,但还没有做过援/交。
她不肯把女儿的抚养权交出去,前夫便去问了女儿的意见。
前夫工作很忙,女儿和他不亲,坚定地选择了跟着她。
前夫愤而离开,却仍是将房子、车子都留给了她,并每个月初固定转一笔钱到前夫特意为女儿开的账户作为抚养费。
不用她教导,女儿慢慢地体会到了女性的原始资本的好处,不用花费多少力气,便能要什么有什么。
前夫至今都不知道最为疼爱的女儿在初三的暑假前被数学老师破了处,只为了一条漂亮的裙子。
她对此颇有意见,不是因为女儿年纪小小就失了身,而是因为一条裙子过于廉价,凭女儿的长相、身材、气质、年纪,处女身明明可以得到更多。
后来,她不停地向女儿索取财物,她很清楚女儿其实非常缺爱,而她能给予女儿所要的母爱。
可惜,她没来得及阻止女儿做出蠢事,导致她暂时失去了一棵摇钱树。
这几天,打孟父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没讲两句就挂了,她不得不转而打上了孟眠冬的主意。
孟眠冬飞上了闻燃的高枝,绝对能帮上忙。
闻燃是本市,乃至于本省首富,公司总资产在全国排名前十,只要动根手指,运作运作,请个高明的律师,或许女儿连牢都不用坐。
但她找不到孟眠冬,花了一大笔钱,请人调查,才查出了孟眠冬的住址。
一拿到地址,她便兴冲冲地上了门来。
然而,一番倾力演出反而弄巧成拙了。
更奇怪的是,眼前的孟眠冬似乎与原先不同了,不再是一副人人都能够欺负的怯弱模样,亦不再露出讨好的笑容。
但这仅仅是伪装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性格。
故而,她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学着孟父,满脸怒容,而后以强硬的口吻冲着孟眠冬道:“孟眠冬,我命令你去求闻燃让思晴无罪释放。”
“我……”孟眠冬本能地想要答应下来,他不希望别人生他的气,更加不希望长得与母亲有五六分相似的小姨生他的气。
他分明已决定要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并努力地克服迎合型人格障碍,但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口舌直要吐出应承的话语来。
这一刻,他没有想过闻燃,天天同他说他很棒,不要委屈了自己,要依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的闻燃。
他没有想过如果他答应下来,他还得去麻烦闻燃为他执行他的许诺。
他亦没有想过段思晴显然犯了罪,怎么无罪释放?让闻燃去贿赂法官么?那不是害闻燃犯罪么?
小姨的脸陡然间变成了母亲的脸,母亲在催促着他答应下来。
他脸色煞白,手心开始生出了一层薄汗,接着是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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