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想象,此刻,孟眠冬一定在被窝内瑟瑟发抖。
直如他所想,此刻的孟眠冬确实正在被窝内瑟瑟发抖。
孟眠冬蜷缩着身体,闭着双眼,用舌尖一点点地舔舐着昨日为了让自己冷静地面对小姨而在口腔黏膜咬出的破口。
那个破口经过一夜当然没有长好,隐隐作疼,就好像现在的自己一般。
如果闻燃是嫌弃他的吻技,他还能拼命地练习,直到闻燃满意为止。
——然而,他要和谁去练习呢?除了闻燃,他压根不想和任何人接吻。
如果闻燃是嫌弃他这个人,他是不是还是放弃为好?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对了,有人向闻燃介绍相亲对象了。
自己对于闻燃是多余的存在。
自己平白占用着闻燃的住处,占用着闻燃的温柔,甚至还要闻燃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自己应该早点好起来,早点去赚钱,把欠了闻燃的钱如数还给闻燃。
虽然闻燃必定不会将这些钱放在眼里,但那是他答应了闻燃要还给闻燃的,也关乎于他的尊严。
在他的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
他登地坐起身来,从床上下来,坐到了轮椅上,自己推着轮椅出了房间去,兴奋地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陈溧——闻燃的助理陈溧,而不是闻燃本人。
他抬起头来,望着陈溧问道:“闻燃……闻先生很忙么?”
陈溧不答,而是道:“闻先生让我带你去医院复诊。”
“好的,麻烦你稍等。”孟眠冬回了房间去,将衣服穿妥,又去洗漱了一番,才同陈溧出门。
刷牙时,有一丝丝的殷红混在水中,是那个破口在流血。
——幸好,闻燃没有和我深吻,血好脏。
孟眠冬这么想着,忽而笑了出来,引得陈溧问道:“有什么好事发生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孟眠冬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的人生恐怕不会有任何的好事发生。
他被陈溧推着下了楼,到了车子前。
陈溧正要抱着孟眠冬上车,却见他的手臂一附上孟眠冬的身体,孟眠冬霎时脸色发白,身体打颤,他不禁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很害怕而已,只不过不想让陈溧靠近而已。
孟眠冬拨开陈溧的手,自己勉力上了车去,又由陈溧把轮椅收在了后备箱,才驱车前往医院。
骨头恢复得很好,医生叮嘱他过一个星期再过来复诊,便扬声道:“下一位。”
他又被陈溧带回了闻燃的住处,他一进门,就坐在了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他就能看见门口的情形了。
今天闻燃并没有提前准备好午饭,所以闻燃会回来为他做午饭么?
他满怀期待,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又是陈溧。
陈溧将一桌子的菜放在茶几上,方便孟眠冬食用,还说了不少话。
孟眠冬其实没有在听,似乎是这些菜是闻先生特意让某某五星级酒店准备的,你快些趁热吃吧之类的。
然后,陈溧便出去了。
孟眠冬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没有动筷子的兴致,反而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母亲,他同母亲道,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母亲则鼓励他要勇敢地追求,梦里的他答应了。
但等他醒来,他却明确地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自己失恋了。
第一次尝到失恋的味道,苦涩得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面前的菜已经凉透了,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来的又不是闻燃。
陈溧看见原封不动的菜,询问道:“不符合你的口味么?”
孟眠冬淡淡地道:“不,我只是不饿而已。”
陈溧将菜撤下,换上了新的菜,便出去了。
直到深夜,孟眠冬才饿得吃了一些,但闻燃依然没有回来。
闻燃可能不会回来了吧?
他发着怔,等天色又亮起来了,方才睡了过去。
之后两天的早饭、午饭、晚饭,陈溧都会按时送来,且会看着他吃,应当是闻燃嘱咐的。
他不想为难陈溧,送多少吃多少,有时,陈溧一走,他便会去吐上一通。
第三天是母亲的三七,头七和二七闻燃都陪他去为母亲上坟了,但闻燃已经厌烦他了,肯定不会陪他去了。
那就一个人去吧。
没关系,他本来就一直是一个人,闻燃只是他生命中的插曲,他一个人也可以。
他从沙发上起来,去换衣服、刷牙洗脸。
52书库推荐浏览: 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