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孟眠冬而言,他与其他人一样是需要讨好的么?
这三天他忙着设局,但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到公寓,只是不住在顶层,而是住在楼下。
楼下的格局同楼上没有差别,备有简单的个人物品。
他故意选了采光最好的客房来住,一想到正上方便是孟眠冬的所在,他既安心又忧心。
安心的是他能变相地守着孟眠冬,忧心的是孟眠冬不爱惜身体。
——复诊那天晚上,陈溧便打电话给他道,孟眠冬没有吃午饭,一点都没有动过。
他不得不命令陈溧之后的每顿饭都要看着孟眠冬吃。
但更加令他忧心的是无论是一客西冷牛排,一对烤翅,一碗奶油南瓜浓汤,亦或是一张培根火腿披萨,一份意大利面,一杯鲜榨橙汁;咖喱土豆牛腩,白菜猪肉炖粉条,蛋包豆腐丁,上汤娃娃菜,亦或是他刻意试探的两人份的番茄鸡蛋面疙瘩,孟眠冬都会吃得一点不剩。
孟眠冬的食量明明并不大,为什么会这样?
纵然是吃孟眠冬最爱的火锅,孟眠冬也仅能吃下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食量。
之前的那顿火锅他一时忘了孟眠冬受了伤是不能吃最爱的河鲜、海鲜的,但后来他一直很注意。
每一次做饭,他都是菜色多些,菜量少些,他自己的食量同正常成年人一般,两个人吃饭,从来没有一次是全部吃完的。
再见到孟眠冬的时候,孟眠冬脸色苍白,眼圈青黑,身体孱弱,客厅里有些凌乱,空气发闷,应当很久没有通过风了。
导致孟眠冬所有异常的罪魁祸首便是他吧?
他后悔、自责,面对孟眠冬口中尽是苦味,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只能提议去请家政来。
家政是他一早就考虑过的,但介于孟眠冬应该不愿意同陌生人共处一室,才没有提出来。
但显然家政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
他到了家政公司,一位家政阿姨,一位家政阿姨地面试,一边面试还一边做笔记,认真地如同在面试公司的高管。
他一共面试了五十二位家政阿姨,才定下了一位,并开出了较同行多三倍的工资,只要求家政阿姨照顾好孟眠冬。
有了家政阿姨,他放心了一些,去公司加班至半夜十二点多才回来。
他洗过澡,换上新买的睡衣,便躺到了床上去。
堪堪躺下,他又猛然站起身来,伸长了手,他的指尖能触到天花板,天花板上面是地板,地板上面是床,床上面是垫被、床单,床单上面就是孟眠冬了。
他的指尖仿若能透过层层阻隔触摸到孟眠冬,且不会让孟眠冬害怕,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笑得非常满足,与现实世界的孟眠冬答应与他交往时一般。
又过去四天,这四天间,他每天都会站在床上,碰触天花板,但却看不到真实的孟眠冬半点。
孟母四七那天的早晨,他站在窗口,拿了副望远镜,如同偷窥狂一般地望着孟眠冬。
沐浴在晨曦中的孟眠冬更为消瘦了些,双颊凹陷了下去,显得一双瞳仁大得惊人。
孟眠冬全然不允许陈溧近身,自己上了车去。
三个小时后,孟眠冬回来了,似乎哭过了,眼圈泛红。
他实在忍耐不了,但又不得不告诫自己必须得忍耐,不能再一次吓到孟眠冬了。
不要说是亲吻了,恐怕他的出现,对于孟眠冬已能造成足够的惊吓了。
他正颓废着,叩门声陡然响起,叩门的自然是陈溧。
他为陈溧开了门,赶忙问道:“眠冬怎么样?”
陈溧答道:“他瘦了很多,看上去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但每天吃得不少,今天家政刘阿姨说她曾看到孟眠冬吃过饭后没多久,就全部吐出来了。”
闻燃蹙眉道:“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上完坟,我本来是要带他去医院的,但他不愿意去。”陈溧建议道,“闻先生,你如果不放心,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闻燃紧张地问道:“眠冬和你提起过我么?”
陈溧摇头道:“除了你让我带他去复诊那次,他问过我你是不是很忙,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出过声。”
孟眠冬不是善于交际的性子,但也并非是一言不发的性子,他与孟眠冬在一起时,他们偶尔会聊些时政新闻,看过的电影、书之类的。
孟眠冬究竟怎么了?
闻燃沉思良久,再也按捺不住,上了楼去。
他叩了叩门,又拨通了孟眠冬的电话号码。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接了起来,那头的孟眠冬哑声道:“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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