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元宝入赘给你们老温家,就是你们老温家的人。若是嫁去了旁人家,夫家待你好也就算了,若是待你不好,有的受呢。”
“可不,温言是个有福气的。”
温言嘴角微微抽搐。
一夜没睡,快天亮才从山上下来,这会儿又要坐在这里受刑。温言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将提议今儿成婚的那人翻来覆去在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还觉得不解恨。
他们要热闹,自个儿凑去,干嘛偏要拉上他,他想睡觉,他只想睡觉好不好!
本想着梳好了头,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谁承想,这刘恽几人还不走,愣是坐在炕头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大会儿,又进来几个别家的夫郎,坐一起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从东家聊到西家,又从西家聊到了东家,翻来覆去就是村里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温言坐在炕头直打瞌睡。
元宝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甭管是梳头还是换喜服,配合的不得了,一脸春光满面,喜滋滋的。
元宝是为了救温朗才受的伤,温朗心里十分惦记,愣是哄骗着他,若是治不好伤口,二叔会伤心,二叔伤心,就不跟他洞房了。故此元宝很听话,乖乖的叫梁纪看伤口。
只要不涉及到温言,元宝还是很给面子的。梁纪认认真真的给元宝包扎了伤口,瞧着元宝正闭目养神,悄悄将手挪到了元宝的手腕,欲探探脉搏,一探究竟。
岂料,元宝虽是闭着眼睛,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反手将梁纪的手挡了出去,缓缓睁开眼,道:“手只能给媳妇儿摸哦。”
梁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虽说成婚这事儿也算是临时决定,可村里人手多,东家婶子西家婆娘的,手脚倒也麻利。
村里的男人们将那野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火烧的旺,锅里翻滚着开水,混杂着酱料的味道,喷香扑鼻。
“顺子,瞧见没,那傻子可是真有几分本事呢。要说这温言也是好运气,先有容公子,后来跟了傻子,没想到傻子还会打猎。随随便便猎一头野猪卖了,那可就够一大家子几个月的嚼用了。啧,我等俗人,羡慕不来呦。”
顺子冷哼一声。“再有本事,不还是个傻子。就温言那病秧子,有多少钱够填补的。”
陈六在一旁帮工,闻言说了一句:“行了顺子,好歹今儿是温言大喜的日子,那些不吉利的话,还是别说了。”
顺子冷笑:“行啊陈六,这才过了一晚,就倒戈了。瞧你忙活的,干你自家的活,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倒贴个傻子,你是不是也傻了。”
“什么倒戈不倒戈的,都是一个村儿的,何必分帮拉伙。往日你那么欺负温言,人家也没说你一句不是,差不多得了。”陈六说道。
“呵,陈六,你知道我跟温言的恩怨,你觉得我心里,能过得去么。”
陈六叹气。“再怎样,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温言到底也没和容公子在一起,你又何必念着不放呢。”
“容公子……”一抹黯然爬上顺子的眼角,转瞬即逝。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吓的温言猛的一个激灵。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头上就蒙上一层大红的盖头。
“快快快,吉时到了,要拜天地了。”
温言迷迷糊糊的被几人架着就去了院子里。盖着盖头看不清外头,只朦朦胧胧的看到许多人影,耳边也是叫人头炸的嘈杂声,还有临时组建的唢呐队,吹的那叫一个难听。
温言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任由别人摆弄着。
元宝早就等在院子里了,见温言被几位夫郎搀扶着,立马上前,扯着红绸,还弯下腰从盖头的缝隙往上瞧,一眼就看到了温言红润的嘴唇,不禁咽了咽口水。
刘恽笑骂道:“急什么,还不快带着你的小夫郎去拜堂。”
温言本就累的不行,浑身瘫软,失了刘恽的支撑,一下子就往一旁栽了过去,元宝眼疾手快,直接将温言揽在怀里。
靠在元宝坚实的胸膛里,温言竟忽然有种踏实的感觉。
三拜拜过,礼成了。
温言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出闹剧总算是要结束了,男人跟男人拜天地,搞啥呢!
“二叔,二叔诶!呜呜呜……”
温朗温玉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吓的温言差点儿升了天。
温凌见两个哥哥都哭了,也跟着嚎了起来。
温言一脸的茫然,这是咋的了??
“温朗温玉,哭错了哭错了,你二叔是招婿,又不是出嫁,哭啥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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