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宝叔干嘛去了?我们远远瞧着宝叔往山上去了,叫他他也不应。”
温朗温玉兄弟在田里干完了活,拖着锄头回了家,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沾上脸上的泥土,混成了泥汤子,活像两个泥猴儿。
“他去山上了?”
“瞧着是往卧牛山方向去了,梁家大哥跟着宝叔呢。”
温言有些担心,他怕元宝闹起来,梁纪也拉不住他。不过他眼下这幅德性,下炕都费劲,也只能在家干等着了。
“你俩一头晌,做了多少活?”
温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就,就拔了两垄沟的草。”
温言一合计,两亩地,照着他们俩这速度,得拔到啥时候去。
“下晌甭去了,在家歇歇。”
温玉晃了晃发酸的胳膊,下意识的想点头,可一想到家里这境况,叹了口气。
“我们不累。”
“听二叔的,你们还小,累坏了,做了一身病,以后有的受。银子的事儿,二叔想办法。”
温朗温玉怀疑的看了眼温言,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温言抖了抖眉,也知道若自己不做出点儿事儿来,他们是不会信的,遂也不理会他们。
温玉热了饭,温言没在炕上吃,而是叫温朗扶着他去了院子里,他也想透透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那屋里,尽是药汤的苦味,他嗅觉都快失灵了。
刚一出屋,瞥见院子里放着个大盆,温言探头瞅了眼,见里头都是虾子,个头不小,活蹦乱跳的。
“谁抓的虾?”
“哦,是宝叔。宝叔说二叔想吃虾。”温玉舀了勺野菜汤,想了想,又道:“二叔,啥是麻辣小龙虾?”
“麻,麻辣小龙虾?”
“嗯,宝叔还问我嘞,他说二叔梦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小龙虾,什么蒜香酱香的,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啊。宝叔就把那虾子养着了,说等问到会做的人,他就学了给二叔做。”温朗说道。
温言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他的梦话,元宝也当真。“他……什么时候去抓的?”
温玉摇头。“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有了,许是夜里去的吧。”
温言低头喝汤,泪水吧嗒掉进汤碗里,消失不见。
吃了晌午饭,温言回屋,捡了笸箩里的碎布头,穿上针线,寻思试着绣个花样儿,可这手却怎么都不听使唤,针尖刺入手指,瞬间涌出一滴血珠来,他猛的想起元宝被野猪击中时,吐了一大口鲜血。
他的伤还没好,他脑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梁家大哥有没有把他劝回来。
越是想,温言心里越是乱。扔了布头,披着衣裳靠在炕头,长吁短叹的。
直到天黑,也未见元宝回来,这下温言可是方寸大乱,恨不得这就去山里找他,温朗温玉死活给他拽了回来。
元宝没回来,众人也无心睡眠,一大家子围坐在炕头,继续长吁短叹。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六来了,瞧着那模样,似是刚被人叫醒,脸上还有几条枕头硌出的印记。
“温言,梁大哥叫我告诉你,元宝没事儿,他们往县里去了,差不离儿头晌就能回来了。”陈六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
“去县里作甚?”温言听说元宝没事儿,倒是放了心。
陈六迷茫的摇摇头。“不知,梁大哥没说,只说怕你们惦记,叫我来知会一声。”
得了信儿,温言松了口气。一夜未睡,这会儿倒是挺不住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听见外头有些许响动。
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宝叔,你回来了!”温玉见元宝完好无损的回来,登时大喜。可元宝不搭理他,径自进了屋。
温言瞧见元宝的瞬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元宝没理会他的尴尬,只从身上解下一个钱袋子塞到温言手上,异常专注认真且霸道的说道:“这是我赚的钱,以后你只能花我的钱!”
元宝专注的神情,配上那张英挺俊朗的脸庞,活脱脱一个霸道总裁啊!温言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元宝背着一双手,眉梢一挑,下巴一抬,示意温言打开袋子数钱。
那袋子搁到温言手里,他稍颠了颠,就知里头银子不少。果然,这袋子里拢共十七两又三百四十五文!
“宝宝,你哪儿来的这么些钱?”温言惊了。
元宝不以为意道:“打狼挣的。”
“打,打狼?!”
温言吓的心脏直哆嗦,忙将元宝扯了过来,果然发现他尚未痊愈的伤口已经崩开了,还有其他几处小伤口,瞧着倒是又重新包扎过了。只衣衫上沾了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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