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心中满意,却怕梁缘道满招损,于是只是淡淡地评道:“尚可。”
梁缘道在大人面前向来稳重,十分有大哥的作风派头,不骄不矜道:“谢父皇,儿臣所学尚浅,还需加倍勤勉。”
梁澄点点头,又看向小儿子,柔声道:“君君,心经练到几层了?”
“回爹爹,还是一层。”说到这个,梁缘君便又是沮丧,他入境迅速,却滞留在一层一年多了,不曾有何突破。
“别急,心经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你这个年龄,能入境就很难得了。”
“道儿呢?”
梁缘道:“也是一层。”
“你们把手伸过来。”梁澄招招手,一一探向兄弟两人脉门,欣慰道:“不错,内息绵长平稳,记住,不可贪进。”
两个小萝卜头齐齐点头:“儿臣知道了。”
这时,梁缘君仰头问道:“爹爹,亚父呢?”
“他这几日出京办事,”梁澄眼里露出一丝思念,将梁君拢进怀里,笑道:“君君可是想亚父了。”
“嗯,”梁缘君点点头,肉嘟嘟的嘴巴微微撅起,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问道:“爹爹,男孩子下面都不一样吗?”
“什么?”梁澄心头一震,这时梁缘道也跟着说道:“对啊,君君嘘嘘的地方跟我长得不一样,我还以为时君君生病了,不过君君说爹爹也这样,是不是大家都长得不一样?”
梁澄这回终于确定两个儿子在问什么,他眉眼一凛,看向神色一派懵懂的大儿子,问道:“你看了君君下。体?”
梁缘道直觉自己好像闯了个大祸,“嗯,我和君君一起洗了个澡……”
梁澄神色复杂的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眉间透出一丝疲惫无奈,兄弟两被梁澄的神色吓了一跳,梁缘道不由惴惴不安道:“爹爹,有什么不对吗?”
梁澄摇了摇头,道:“你们如今也晓事了,是时候知道一些事情。”
梁缘君感到有些无措,他向梁澄怀里偎了偎,被梁澄安抚地拍了拍后背。
“还记得爹爹曾说过,你们是爹爹和亚父生的孩子吗?”
“嗯,记得。”
“自古以来,孕育产子皆是女子才能做的事,但是爹爹体质异于常人,阴阳同体,虽是男子,却能怀孕生子,这种体质世所罕见,若叫天下人得知,只怕遭人非议恐惧,以为不详,君君,所以爹爹才让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
饶是兄弟两人自幼聪慧,闻此也有些傻眼。
梁澄见小儿子迷茫中带着无措,不由怜惜道:“别怕,此非不详,只是世人愚昧罢了。”
梁缘道闻言,眼里的惊慌渐渐消失,他握住梁缘君的肩膀,郑重道:“君君你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好孩子。”梁澄摸了摸梁缘道的额发,又低头对梁缘君语重心长道:“君君,这世间无奇不有,世人对于未知向来忌惮避讳,这却不是我们的错,虽然你与爹爹一般,生来阴阳同体,却不必妄自菲薄,何况你是大齐皇子,天潢贵胄,所以不要难过,你说是不是。”
梁缘君看看爹爹,又看看自己的哥哥,眼眶一红,坚定道:“对,我才不会难过自轻,全天下说不定就爹爹和我有这样的体质,物以稀为贵,爹爹和我是最宝贵的,就算别人知道了,我也不怕!”
“好!”梁澄开怀一笑,心中的忧虑终于放下,不过他立即话音一转,一双明眸微眯,看向梁缘道,“道儿,这回说什么也得分殿了。”
“啊?”仿佛晴天霹雳,梁缘道顿时傻在当场。
说到分殿,两年前梁澄就提过这件事,犹记当年,梁缘道撒泼打滚,哭天喊地,趴在他和弟弟的小被窝上,双手捂脸,撅着屁股,痛哭爹爹不爱我了,爹爹是恶人。
时间回到两年前的福乐阁,梁澄望着大儿子露在被子外面的屁股,神色一片无奈,他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腿肚子的小儿子,比起活泼好动的老大,老二就文静得多,喜欢安安静静地待着,若是没人闹他,他能一个人捧着画册一整天。
每回梁澄来小书房看两个孩子,见到的画面十有八九是老大黏在老二身边,一刻不停地说着话,老二则自己玩着手里的九连环,或者翻着图册,偶尔应上一声。
“君君,”梁澄蹲下身来,与小儿子平视道:“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也想分床啊?”
“君君当然不想!”原本还在失声痛哭“爹爹不爱我了”的梁缘道,听到梁澄这么问君君,“腾”的一声就下了床,伸出两条胖胳膊,把君君揽进怀里,故意瞪大眼睛,戒备道:“爹爹坏蛋,你竟然威胁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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