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勾搭人也很有压力的啊,你这种不按理出牌的偷袭神马的,最讨厌了!
心中咆哮不已霍改君猛然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猫啊,原来刚刚偷亲老子的是猫啊……猫你个妹!东、方、未、明,你丫是没断奶小朋友么,搞这种恶作剧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东方未明双手托着猫,举在霍改脸前又晃了晃,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瑟模样。
“嘣”这是霍改脑袋上那根青筋绷断的声音。
“看你这怒火中烧的模样,难不成,是误会了什么?”东方未明格外欠扁地眨眨眼,又道:“在你心中,我便是这么不堪?”
霍改一把抢过猫,气鼓鼓地不说话。哼哼,等着吧,总有你抱着我大腿哭的时候!
东方未明在霍改身边坐下,止了笑,问道:“你之前看到的景象和平日的我大相径庭?”
他怎么知道?霍改点点头。
东方未明牵起霍改的手:“跟我来。”
霍改放下猫猫被东方未明一路拖着走,绕过一双叶画屏,便看到了那立于画屏之后的物事——象牙镂雕云鱼纹香熏。
白色的烟雾在镂空的花鱼间袅袅升起,盘旋,飘摇,然后消散无踪,只有层层的冷香在空气中沉浮。整个房间就像是一阙澄静的深湖,来自云朵彼端的雪花飘飘洒洒,缓缓连绵地落缀在水面之上,一点点化开,融进水里,没有味道,但却存香,无法言喻只能意会的香。
霍改看着眼前的香鼎,一时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玩意儿得值多少钱啊?
东方未明酙眸,突然问道:“在你眼中,绣被阁的东家该是什么样子?”
“就你这个样子。”霍改gān脆利落地答道。小明你的身份、个性、长相都是本后爹设计的,能不契合么。
“这是我惯用的香——云尘,你觉着这个味道适于我否?”东方未明又问。
微微打量眼前的人,艳光bī人,再嗅嗅这香,冷清入骨。整个儿一比基尼美女画新娘妆。
霍改耿直开口:“不适合。”
东方未明低叹一声,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哀意:“绣被阁的东家该是何等模样,媚妍婉妙、放dàng不羁还是慵懒奢贵?你厌我轻浮,不喜我碰,笑我无状,暗含疏离。之前不过玩笑,你却如临大敌,可见你也觉着我操此贱业,必是个色欲熏心的下流东西。
那你可曾想过,正因大多人正如你一般,觉着绣被阁东家该是这副的模样,所以我便只能是这副模样。你可知,这一身艳色,华丽坠饰,均非我所喜。周身上下,唯有这香,是我由着心意所选。是啊,不适合,不适合的究竟是绣被阁东家这个身份,还是东方未明这个人?”
“我身上一直以来都带着这种香,你的眼,迷惑于我的皮相,而你的心,却记住了我的味道。”东方未明眼眸幽深,一字一句,直叩心门。
霍改怔忪片刻,低下头,笑而不语——
东方未明啊东方未明,真是好手段!自讲课起,竟是一环扣一环,层层设陷。
先是以香诱出脑中的清雅画面,来动摇之前的俗媚印象,埋下疑惑种子。
然后,故意用猫来诱人误解,为后来的说法做好铺垫。
最后,以香比人,先将对方之前误解的内疚引发出来,再将印象不合的疑惑种子解开,两相印证,从流氓老板一举升华为无奈雅士,彻底地摆脱自身身份带来的劣势。
小明,你既给了我台阶引我亲近,爷自然求之不得。
霍改抱拳,深深一揖,恳切道:“东方兄,之前是我自以为是,还望宽恕。”
东方未明见一切顺利,自然欣然答曰:“无妨。只因真心想与你相jiāo,我才这般直言不讳,倒是有些唐突了。惟愿今后在你眼中,没有绣被阁东家,只有东方未明。”
真心相jiāo,jiāo合么啊喂?霍改点点头:“这是自然。”
东方未明和霍改回到贵妃榻边,相邻而坐。侧身,这俩一心想着勾搭对方的妖孽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均觉着自己收获胜利果实的日子已然不远,心底磨刀霍霍地准备再接再厉,将对方哄上案板,拆吃入腹。
东方未明柔声道:“小仑,鼻识之妙,我想你已明白一二。以香为饵,可谓诱人于无形,正适于你用。你为人多可敬却少可亲,我这儿有一香正适于你。”
说罢,东方未明自一旁矮几上取过一雕花木盒打开来,一个青釉小瓷瓶静静地躺在其中。霍改在东方未明的示意下,伸手将瓷瓶取出,拔开软木塞轻轻一嗅,禁不住面红耳赤,身心dàng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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