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熏球。”霍改沉默了一会儿,只得含泪摊牌:“你给我熏球,摆明了是在坑我。这等媚俗的香,这等贵重的事物,只要一被他发现,必会引起莫大误会,到时,我定然是百口莫辩,缘断情碎。而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坏我姻缘呢?再联系你上次对我唱的越人歌,说的话,答案就很明显了,你无非是起了兴致,想试试能不能将我从别人手中抢走。”
“那你假作钦慕,是笃定我一旦得手,便会很快厌倦吧?你就不怕我深水推舟,将你拆吃入腹?”险恶用心被拖到太阳下luǒ奔的东方未明索性也不再正人君子,拿一种这jī腿从哪儿咬下去比较合适的邪恶眼神上下打量着霍改。
霍改叹了口气:“以你骄傲的性情,再如何也不会对个伤患动手动脚。而在养伤的这个时段,我自有办法让你厌我恶我一日更胜一日。”
“可惜天不从你愿。”东方未明的口气那叫一个幸灾乐祸,眼中兴味更浓:“你既已dòng彻我心,为何不明说,反而要弄得这般复杂?”
霍改捂脸,小明,你求知欲能不能不要这么旺盛,本后爹忽悠起来也是很辛苦滴。
霍改直起身,正襟危坐,凝视着东方未明,正容肃声:“东方阁主,在下欲结束课程,再不相见,还望行个方便。”
“不行。”东方未明条件反she断然拒绝。
“你看,这就是明说的下场。”霍改摊手,无奈苦笑。
“我知你不是那善罢甘休之人,若是惹急了,指不定撕破脸来,说些胡话,坏我名声,毁我情缘,所以才按兵不动。我本打算离了绣被阁便一走了之,远远躲开。谁想,你居然派人将我的腿打折了,将我拖回绣被阁,qiáng留下来。你说,我除了假意屈从,还有何计可施?”
“那熏球我认了,你的腿关我何事,还坏你名声?感情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择手段,禽shòu不如?”被冤枉的绣被阁主炸毛了,自己明明只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采花郎,他怎能诬赖自己是个毫无技术含量的臭流氓!
“你打算立刻送我回家?”霍改抬眼询问。
“不可能。”东方未明再次条件反she断然拒绝。
“禽shòu不如。”霍改一字一顿。
这回东方未明是真生气了,他可以接受霍改毫不客气地拆穿自己种种图谋,也可以接受霍改全无余地地bī迫自己露出原型,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甚至喜欢这样,发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将自己看得dòng彻通明,然后不动声色地见招拆招,将自己算计回去。棋逢对手,多么难得,多么有趣。
但他不能接受霍改将自己看得这般不堪,就像……自己当不得他一个正眼,一份真心。在看到霍改受伤的时候,他也不是全无感觉的。他将对方视作重要的对手,对方却视自己与禽shòu无异,避之不及。要他东方未明如何忍得住这口气。
东方未明眯起眼,瞳色发暗,深邃如寒潭。认真道:“我再说一遍,你的伤和我无关,我虽欲得到你,但还不至于下作至此。”
看着眼前人怒不可遏的模样,正在担忧自己jú花安全的霍改突然间心花怒放。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以nüè人为爱好(真的不是么?),而是因为,他知道,东方未明对自己,恐怕已经动真情了。
一个人会对玩具爱不释手,但不会为玩具而怒火中烧。自己于他而言,已不是玩具那般简单。
想多少傲娇少年,被灰姑娘扑倒,都是由怒生恨,由恨生爱。古今种种案例充分说明,面对这种外在S,内心M的富贵王子,最佳攻略就是冤枉他,激怒他,欺负他。折腾得他身心俱慡,欲罢不能之时,就功德圆满了。
于是本着爱他就欺负他的行动纲领,霍改不怕死地挑衅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霍改闭上眼,那态度叫一个应付敷衍不经心。
“你不信我?”东方未明不怒反笑,笑得温柔似水。
霍改虽然被东方未明笑得寒毛倒竖,还是坚qiáng地准备将挑衅进行到底。难得有机会触及到东方未明的真心,自然要趁机攻城略地,只要能在对方心底扎下根,管它是用蜜糖灌,还是刀子捅呢?
“你之前对我说‘惟愿今后在你眼中,没有绣被阁东家,只有东方未明。’我信了。结果呢?等着我的是你一环扣一环的险恶陷阱。你觉得你值得我信么?”
“你怨我?”东方未明掐着霍改的下颚,bī他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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