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耀然,只是想找个人陪他下棋。
我亲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我以为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我每次表白都很认真很努力,原来他不过是站在高处,看我的笑话。
那一瞬间我有些愤怒。我站起来,指着门说:“陈耀然,我的确喜欢你。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下棋的对手,你也应该早点跟我说。何必什么都不说的看我的笑话?”
耀然坐在我桌子对面,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小昭,你坐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说:“很好,你不出去,那我出去。”
一开门就撞上林染。林染带着李立峰和杨东进来,一手拿着大串小串十元三样的旅游纪念品,脸色红润,意气风发:“哎呀小昭你终于肯出来啦!我们去爬了长城哎!……咦陈耀然你怎么在?吵架了?”
耀然起身站起来,歉意的笑笑:“没有,误会而已。以后我慢慢跟小昭说。”
林染把一个刻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金锁往我脖子上挂一边对耀然说:“说起爬长城,你猜我遇到了谁?——同门师弟陈意八段。他说了雅门的丁南八段——张隐九段的师弟,你的师叔,应该认识吧?”
“张九段死后他就完全退出棋坛了,现在住在北京海淀区五环边上的平房里,靠社保养老金过活。好歹也是鬼手丁南,当年的评价不在师兄之下。北京学棋的人这么多,打出鬼手丁南这个名字,办个围棋训练班,不可能招不到学生。听说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一个人住着,天天喝酒赌棋,不知道为什么。”
耀然点点头:“我知道。”
林染有些吃惊:“知道你还不帮帮他?好歹是你的师叔啊。”
耀然说:“我常去看看他。如果我能劝得动他重新下棋,我早劝了。”
“不过谢谢你告诉我,林染。”他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我:“小昭,你好好考虑韩潜的话。如果你不回他身边去,可不可以考虑在我的道场住下?反正都在A市,你住得惯。”
耀然一出门,林染就耸耸肩:“他完了。”
林染走到窗边,开窗户往外看,回头时表情那叫一个开心:“果然被埋了。”林染一到宾馆门口就看见外面围着一大圈记者和粉丝,照相机摄像机签名本漫天飞。不知道他被哪个棋迷认出来了,引来了一群棋迷和记者。棋坛不比娱乐圈,能有这种明星微服出访派头的棋手,估计只有耀然一个。林染发现情况不妙,于是后门回来的,但是他故意没有警告耀然。所以耀然一出门就被粉丝活埋了。
林染突然打了个喷嚏,想必是被耀然骂的。他又在窗口张望了一会儿,声音隐隐有些失望:“妈的他的司机还兼职保镖,坐车走了。”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我发现耀然是对的。
现在的沈昭,不过是当年那孩子的一个影子。如果今天他不说,我永远不会觉得这辈子吊儿郎当的生活是对前世最求的东西的逃避。
我拿出师傅送的棋子。六月底七月初的盛夏,掌心里的棋子冰凉莹润,摸着摸着心就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我认真的考虑这次回A市后的生活。
是继续在茶馆里帮忙,自欺欺人的过于围棋不沾边的生活,还是抓住为数不多的时间,重新开始。
月挂东天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茶馆胖哥打来的长途。
胖哥的声音有点忧郁:“昭昭啊,我说你一个比赛怎么这么久啊。韩总打电话来了,说叫你不准旷工,比赛完马上回来,不能再去陈九段的道场了,也不要在北京逗留。三天内不回来,就要辞退你。唉,这怎么办啊?”
所有的决心都是那一瞬间下,我听见自己说:“谢谢胖哥,麻烦跟韩潜过声话,说我不回来了。谢谢张老板和你这么多年对沈昭的关心和帮助,以后有机会,沈昭一定回报。”
第26章 丁南八段
林染玩够了北京,把两个小朋友送还给耀然后就飞回上海了。上飞机前意犹未尽的跟我说:“很久没和人下五秒一手的快棋了,赢得很爽,下次我们继续。”
我转身指着一同来送机的耀然说:“什么时候你也这样跟陈九段下下?”
耀然笑着看看我,转向林染:“好啊,我陪你下。三秒一手,输了请全北京棋院吃全聚德。”
林染突然看表:“哎呀,时间来不及了我要登机了你们不用送了拜拜。”
和林染,永远是隔着电脑最好。嬉笑怒骂,我甚至不用掩饰棋风。
李立峰和杨东初入段,耀然打算留他们在北京棋院学习学习,因此又住了一段时间。按理说没我的事,我可以提前回A市了,耀然却迟迟不提,因此我在北京从六月底住到了七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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