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但说无妨。”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一些。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林平也不会大半夜来唤他。
“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失踪了!”林平不敢再耽搁,把这骇人的消息说了出来,因为心内极怕,眼泪不由自主溢出,他拿袖子拭面,声音略有颤抖,“我林家人,除却守夜之人,还要有另一人在夜里伺候少爷,可不必睡于少爷房间内,夜半之时来看两眼是否正常便可,今日恰是小人值此班,小人去少爷房里时,却发现房内无人!连伺候少爷的小厮都不在!”
想起当时情境,他悲从中来,声音哽咽,“如今深夜,外面已是宵禁,小人实在没了主意,就过来扰了纪少爷……”
纪居昕听闻林风泉失踪,脑中一阵轰鸣,扶着门框差点站不住,“你说林兄失踪?没有房里?”
“是,小的认真找过,整个客栈也不见少爷影子……”
“你先安静,”纪居昕定了定神,“我且问你,你可有去支会夏兄徐兄?”
“小人同两家下人说了,想来现下两家下人正在唤两位少爷起来。”
“如此便好,”纪居昕看了看左右,侧开身露出路,“你且进来,同我详细讲说。”
林平进去后,纪居昕没有关门,把房间里的灯盏再引燃一个,放在桌上,总算是光线再亮了些,看人不再看鬼了。
借着这段时间纪居昕整理思绪,深吸口气,坐到桌边,“你可是整个客栈都找过了?”
“是,哪里都没有少爷。”
“林兄房间内情况如何?”
“房间内情况?”林平有些不解。
纪居昕耐心道,“灯烛,水盆汗巾,被褥床榻,可有使用痕迹?”
林平认真回想后,笃定地摇了摇头,“各处整齐干净,连灯油都未浅一分,皆未有使用痕迹。”
“我记得我同夏兄徐兄上楼时,林兄正在同店里小二说话,后来的事你可清楚?可有找小二问问?”
“因夜里要值夜班,小人休息很早,后面的事并不清楚。小人也知道少爷曾与小二聊天,发现少爷不见,到处都找不到时,小人去找了那个小二,小二道聊了一会儿他开始忙,就没再与公子聊天了,不过他有看到公子上楼,也有看到公子下楼跑出去,说是听到叫卖要买一样吃食。之后就再没注意,公子是否回来,何时出事,一概不清楚。”
此时旁边房间传出声响,不一会儿有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纪居昕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夏飞博徐文思二人。
二人来的及,身上只着了里衣,随手抓着件外袍,边走边穿,寻着纪居昕房间里的灯找来,进门就问,“到底怎么回事?林风泉失踪了?”
“二位兄长稍安,林平,你再将事情说一遍。”纪居昕引二人坐下,倒了两杯冷茶,好在如今天热,衣少茶冷也不会得风寒。
林平把前因后果又道了一遍,三人齐齐皱眉,感觉很糟糕,林风泉显然失踪很久了,他们却谁都未察觉。
“我与三位少爷会商量方法,你去将那位小二请来,我们再问问话。”纪居昕以言语安慰林平,不经意看到门边,周大已经收拾整齐,走了进来。
“主子。”
纪居昕指着墙侧三足圆凳,“你且稍坐,说不得一会儿要派你做些事。”
周大行了礼,安静地站到墙侧,并没有坐。
纪居昕不再管他,林平出去后,让夏飞博徐文思只留两个贴身下人在房间里,其它去门外,看着四周动静。
“林风泉这次是摊上事了。”徐文思敲着桌子,面色凝重。
夏飞博眸内精光闪烁,“说不得我们要闹上一闹了。”
两人沉默片刻,各自思量,纪居昕若有所思,“二位兄长以为今日之事如何?”
“定是那个王少爷!”徐文思眸有恨色,“自己得不了姑娘芳心,也看不得他人出风头,今日在文山寺与他杠上,我们没多留面子,他那等纨绔,下棒子打人害人之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夏飞博也点点头,“这样的人色厉内荏,心里又存不住气,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不敢再乱来。不过今日之事虽下了他的面子,事情也并不大,他大概只想教训风泉……风泉现在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久了就……”
徐文思亦叹气,“如今最重要先找到风泉所在……谁知道那王少爷把人藏到了哪里!”
纪居昕却指尖轻点桌面,眉心微拧,“二位兄长都忽略了一件事——书生游街。”
夏飞博徐文思齐齐看他,面带疑惑。
“说起来,这两日我们初到阳青,遇到的事有三。一便是这书生游街,声势浩大,牵扯甚多;二是此前酒楼提醒过,此处不太平,每月皆会有相貌周正少爷失踪;三是文山寺,我们遇到了王家少爷和刘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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