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并不算好看,但胜在实用。原本就是陆行动物的蛇鳞比起鱼鳞来更能克服各种环境。
“说起特别,几个兄弟都各有特色吧。反倒是小弟你是最正常的……”海妖。
彤低头将没出口的两个字合着茶水一起咽下,热气萦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也要托二哥的福……”
倏然一惊,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徐莫应那件事情不该有别人知道,所有参与的人都让他下了暗示,没有他的毒香根本解除不了。
“……毕竟是二哥带去的资料才让爸爸没有走太多的弯路。现在看起来,那些资料是调制兽人时留下的吧。”对着怀里的小暖炉做了个鬼脸,邱海飞抬头看向刚刚气息有些变化的彤。蓝色的眼睛里淡淡地浮起一抹疑惑,在一眨眼中又消失无踪:“这么看来,蓝迪所长的研究你们恐怕一开始就看好,让主星横插一脚挺不甘吧?”
“是。”并不避讳自己的失败,彤放下茶盏。
兽园这个地方一开始并不想放弃的。经营了两千年,哪怕整个繁衍体系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这群被主星驱逐者的后裔们谁又愿意向主星摇尾乞怜。
他们一代代地坚持着研究,希望可以突破男性身体不利于孕育生产的桎梏,哪怕最终需要放弃掉雌性的人形——谁料到时间却连这最后的挣扎也不给他们。
“主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彤并不指望邱海飞会给他回答,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他问对了人。
邱海飞摸摸鼻子抬头看舱顶的光源:“一开始吧……我的鼻子一向比较灵敏。”
他摸鼻子的习惯可不是为了向以前世界里那位鼻子有问题的香帅致敬,单纯只是因为外部繁杂的气息太多的缘故。甚至他勤练体内那股内息也仅仅是为了可以延长呼吸的间隔,好让自己的鼻子别那么受虐。
“徐莫应的气息一直很干净,突然间变得繁杂急躁总是需要原因不是吗,二哥?”
看着邱海飞一脸明了地望着他,彤突然很想嘲笑一下那个定下计划的小林祭司。祭司或许是面对的人太多,总是习惯性地计算人心。但人心好算,人又怎么算?
“那你当初是故意……?”明明有了防范为什么还会落入他们设下的套。
“呃……”避开彤的视线,邱海飞皱起眉有些恼火。他当初故意入套,一是好奇徐莫应到底想做什么,二也是想试探一下幕后的势力。要不是确定对方只是要擒住自己,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向陷阱里钻。
只是没想到徐莫应会被蛊惑到把他变成人鱼,直到在培养器里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人的执念。
在培养器里活动身体的那几天,邱海飞早就理顺了当初事件的首尾,所以他看到徐莫应出现的时候虽然有怨气但依然可以保持平静。但原本想要看看对方还想做什么而留在研究室的意图,却因为徐莫应蠢得要死的“自首”而不得不改变计划。
不管对方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徐莫应身后的势力,他都不可能在不辨敌我的情况下让对方得手,釜底抽薪是他那时候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现在,该出现的不是都出现了吗?
“虽然一个点可以改变整个面,但更多时候是那个点会被面同化。就好像制造暴风雪或许只需要在适合的环境下启动一个装置,但是想要停下已经成型的暴风雪却不是停下那个装置就可以办到的。”而很多时候,邱海飞更习惯挟着大势去碾压别人。
“为什么不愿回归主星呢?已经过去了两千年,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
“呵呵,没有人还会记得……”彤垂下眼轻笑,悲哀而苍凉:“这就是原因。”
叛逃者们怎么能接受回到一个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过往的主星上去,即使那过往是血腥有罪的,但那是他们的源。游子希望的是回归,而不是陌生的接纳——哪怕被唾弃被质疑也比被完全遗忘要好。
“我知道了。”抱着小夜起身,邱海飞看着红色人鱼点头:“虽然我一向觉得失败者还追求尊严很可笑,但既然这场战争一直在你们的控制中,那么再强求什么就是我们在制造笑话了。我会向军部说明一切,希望你们记得——不管变成什么样,你们本质还是人类。”
“这点不用你来说明。”黑袍的王者出现在门口,“我们一直是人类——不管今后会变成什么样,这点永远不会变。”
啧,这个男人还是强势得让人欣赏。
心里这么想着,邱海飞的表情就表现出愉悦来。向前滑到金的面前,将孩子向上抱了抱:“这是你儿子?”
“看来不是。”对方瞬时僵硬的表情立时娱乐了坏心眼的家伙,回头向彤说了一句“二哥,小家伙先借我。”邱海飞一溜烟地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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