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可着劲一拍他的脑袋,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短短的半年里会发生那么多事。
他们的生活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概只有郝英才知道,容君临入狱、容家败落、容父处处遭排挤这些都不是对容裴影响最大的事。
对容裴影响最大的其实是老管家知道容家的境况后硬生生气出了重病,没几天就去了。这个对容家忠心耿耿的老人在弥留之际固执地抓住容裴的手说道:“阿裴,容家!你要重振容家!”
容裴沉静地站在病床前,对老管家回了个“好”字。
容裴的父亲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郝英才发现他看向容裴的眼神有了点儿变化。
容裴又变回了最初那个沉默的容裴,郝英才问上十句他才答一句。
郝英才觉得没劲,又不敢对着容裴吼,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头。
过了一段时间,容裴突然问他:“如果我做了一件很令人不齿的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第106章
容裴这边出了问题,自然也就没法为乐棠的事谋划了。
容父透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容裴的情况后辗转反侧一整夜,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正式披露乐棠的身世,对乐棠选择留在远东的结果表示谴责,并公开表示与乐棠断绝父子关系。
容父在录像机前痛哭流涕的场景转播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会转播到远东联邦。
乐棠坐在操控室里拨空看了几眼,木然着脸瞧着容父的表演。
秦时章走进来,很随和地将大衣脱掉挂在一边,转头瞅着屏幕上的画面。他没有火上加油,因为容父自己烧的这把火已经够大了,再过反而没有效果。
秦时章说:“今天没多少事,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乐棠看了秦时章一样。
“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秦时章说:“我不喜欢帮人过忌日,所以无论活着的还是已经离开的,我都帮她们过生日。你不想了解一下你母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吗?”
乐棠一愣,对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生母,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矛盾,既爱他那位同样素未谋面的生父爱得那么深,又狠得下心和秦时章一起算计他。
乐棠既不可见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秦时章的提议。
秦时章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
容君临看到容父的采访后安静了一整晚,让整个最高监狱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二天容君临托人传信,告诫容家旧部不要再与容父接触。
容父并没有察觉他的这番举措非但没有营造出大义凛然的效果,反而将他前期竖立起来的“仁爱”形象毁得一干二净,也没有察觉他的周围充斥着只会捧臭脚、没点办事能力的乌合之众——更没有发现他那个即使在狱中依然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弟弟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还沉醉在自己大义灭亲的“伟大情怀”之中,同时终于对自己的亲儿子有了一点儿怜惜。
所以他没再跟防贼似的盯着云来港的动向,反而频频询问高竞霆是否需要首都提供帮助。
在外人面前的高竞霆已经能做到情绪内敛,因而他正正经经地说:“现在云来港不能太引人注目,还是我们内部解决比较好。”说完他又详细地将容裴的情况仔仔细细地汇报了一遍,大到云来港有什么风吹草动,小到容裴多吃了两口饭,他都一一详述。
容父起初还听得很认真,听到后边就慢慢皱起了眉,隐隐有不耐烦之色。
高竞霆察言观色这一能力已经出师了,自然判断得出容父的情绪变化。他心里忍不住冷笑,对云来港发生的事那么有兴趣,轮到容裴这个正主身上就变成了“令人不耐烦的琐事”,真是“关心”儿子的好父亲!
他不动声色地结束了对话,又联系韩定那边调整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经过几天的复健,容裴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上肢了,可惜下身还是不灵活。陶安这个经历过行走不便的人闻讯跑过来忙前忙后,顺带还捎上周续玉,给高竞霆几人传授轮椅该怎么使用才够方便。
作为一个靠支持率立足的政客,容裴是不能长久远离公众视线的。前面他出访远东,至少还有一些随行录像往回发,也不算淡出。
现在他得找机会在公众面前露个脸。
高竞霆几人一致把目光瞄准在十一月中旬的冰雕节开幕式。
云来港位于帝国最西端的黑土地之上,每到冬天都会有连片山野成为冰雪世界。而平日蛰伏于云来港市井之间的冰雕师们这时候都纷纷出动,开始了冬季最盛大的赛冰节。
52书库推荐浏览: 春溪笛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