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复生。
死魂如何复生?
谁又知道白线的那一头,到底还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傅凛”。
“小末?”
“嗯?”沈末强压悲伤,笑着问她哥哥,“怎么了?”
“你说我今天穿哪件好?”沈渊将自家妹妹拉进房间,指着他满衣柜的衣服问道。
“不穿天师服吗?”沈末茫然。
沈渊一言难尽地看着沈末:“太丑了。”
沈末思索了一下,钻进大衣柜里翻了翻,抱出一件造型别致的大衣:“这件风衣很帅。”
“风衣会不会太普通?”男人迟疑。
“那……针织衫?”
两人翻遍了衣柜,最后掏出了压箱底的一套西装。
沈渊平日里几乎不怎么穿西装,毕竟他既不用正正经经地出门上班,也对出席旁人的酒席宴会没什么兴趣。
他的穿着多以休闲舒适为主。
因此,沈渊和沈末一致认为,“西装沈渊”一定能给颜控晚期的傅凛以新的刺激,让他再次回忆起最初心动的感觉。
沈末一时间忘了伤感,撸起袖子,推着她哥去做了一整套造型。
深深地沉迷于她哥的颜值吧!傅凛哥!
******
黄昏之时,逢魔之刻。
阴气弥漫,斜阳隐现。
沈家众人来到计划的地点。
沈北延带着其他人到外围维持空间大阵。
沈渊则独自一人走到棺材旁,沉默地等待。
沈末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北叔,反而留在了现场。
当夜幕完全降临的那一瞬间,沈渊抬手按上木制的棺材。
原本平平无奇的棺材忽然亮起无数玄妙的纹络,在棺材表面旋转、游动。
一道莹白色的光线自棺材中钻出,直直地指向遥不可及的天际。
与此同时,外围的破空大阵掠夺着灵脉的力量,并牵引着灵气以特定的轨迹规律运动、震颤。
在灵气震动得最激烈的那一瞬间。
天地随之一震。
沈末抬起头。
某一瞬间,天空似乎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天际不再是白线的重点。
白线透过裂缝,向更深的远方继续延展。
不对,还没到头,还被什么阻隔着。
沈末猛地握紧拳头。
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只是要连通本界的阴界而已啊?
沈渊也发现了异常。
他并未多想,立刻挥手调动灵力,牵引着这一带的阴气融入外围的大阵。
天地再次一震。
寻魂之阵猛得亮起来,隐隐约约的悠远铃铛声响起,回荡于破碎的天际,回荡于每一个人的耳边。
沈渊呼吸一紧,沉沉地望了一眼天空。
随即他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以锋利的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以艳红的鲜血在泥土上浇筑出繁复而诡异的阵法。
阵法一点点成型,男人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
他手腕上的血流从汨汨地涌出,逐渐变成一滴滴地坠落。
男人又割了一刀,继续往前走着。
沈末捂住嘴巴,慢慢蹲了下来。
周围的阴气严重不足,邪恶的阵法已经饥渴地开始主动掠夺施法人的血液和生息。
沈末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画不完了。
怎么办?
男人又割了一刀,他双眼涣散,步履蹒跚,却依然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洒落的血花在他身后形成最绝美的图案。
男人的皮肤失去了光泽,双脸凹陷下去。
他无知无觉地继续往前走着,满是裂口的手腕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液。
他艰难地抬了抬手,用力地割下最后一刀。
最后一滴血珠落在泥土上。
沈渊叹息了一声。
沈末看见男人抬起了头,望向了她。
他对着她的方向,嘴巴微微动了动。
他说了什么?
那个嘴型是……
“别哭。”
她不哭。
她没有哭。
男人身上忽然升腾起无穷无尽的阴气,庞大的黑气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了这一方天地。
沈末捂住脸。
她知道。
她哥哥死了。
她不哭。
“快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叔来到了她背后。
沉稳的中年男人抹了抹眼角,他抓着沈末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小姑娘抽了抽手臂,脚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她死死地盯着阴气的中心。
“你不能在这么重的阴气里久留。”沈北延皱起眉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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